期了,她要把整颗肺都咳出去做一盘夫妻肺片了。
剧烈的咳嗽带动了她脸色更红,连耳垂都红彤彤的,晶莹地像颗玉珠子。
白承允看着那颗玉珠子,晦暗不明的眼底结出了冰花。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半米之内,有种寸草不生的趋势。
顾南生看着苏清月咳嗽,戴上听诊器就要现场来个严谨的医学论断,脚还没抬起来,眼前突然横插过来一个男人。
顾南生顿住脚步:“白总有事?”
白承允脸上有几道擦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没贴创可贴,细看的话能看到创口里些微的红色。
他本就周身冒着寒气,被这几道伤口一衬托,更像是从地狱里歃血归来的魔王,唇角一个普通的笑,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可明明气场已经十分恐怖了,说出的话却又非常平淡无奇:“顾医生不忙?”
简直就是友好的闲聊,比如——“你吃了吗?”
但苏清月却一下子明白了这话里的弦外音,顾南生可是李薇薇的主治医生,李薇薇还躺在ICU里,医生还有空在外面追忆似水年华?
当白大总裁的女朋友是路人甲呢?
苏清月忍不住为顾南生捏了把汗,估计顾南生很快就要重新找工作了,湖城……不,大概C国的医疗系统,都要对他黑名单了。
可顾南生个直男脑子,他只会在学术上拐弯,人际关系或交往里的陷阱从来都是看都不看一眼闭眼就往里跳。
“还可以。”他的回答里甚至还带了真诚。
白承允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回了一个“好”字。
这哪里是“好”?
好歹曾经同窗一场,说不定还有过下雨过后大家一起玩泥巴的情谊,苏清月不能看着顾南生平白无故被白承允个老贼坑,她想要出声打断这场阴森森的交流。
顾南生却率先出声,接着之前的话题道:“白总能否让一下?她咳嗽的很厉害。”
这个“她”,自然是苏清月无疑。
白承允微垂着眼睑,不仅没有让开,还双手搭在了苏清月的轮椅上,将她调转了个方向:“顾医生看好自己的病人,她也该吃药了。”
苏清月在被迫的方向转换中一脸MMP。
她回头望去,白承允的表情太过没有表情,让她一时竟分不出这句话是在骂她有病,还是真情实感地真提醒她吃药。
顾南生闻言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眉心拧成了疙瘩:“一点半了,护士站的人还没给你送药?”
他说着就要找九楼护士站的护士拿来平板查看苏清月的病例,大有一副“你不按时吃药会有什么后果这样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的说教架势,说不定还会上一篇《论按时吃药的重要性》之类的学术小论文。
苏清月一看顾南生极其认真的样子,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一下情商不太够的幼儿园同窗。
于是赶紧顺着白承允的话道:“对,我是该吃药了,我先回病房,你忙。”
说完,草草朝顾南生挥了挥手,要按动轮椅上的按钮离开。
高大的阴影突然覆过来,盖住了苏清月窝在轮椅里的一大半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