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苏清月都从未对人表露过这种心态。她从来都是把自己很好地藏起来,她不是没有脆弱,她也是个凡人是个普通的母亲,也会在孩子遭罪时,难过地想大哭一场。
但哭又不能换来心柑的健康,她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集中精神想想医治心柑的办法。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刚才往白承允身上那一撞,忽然就把她堆积多年的坚强全都撞散了,让她变得不像正常的自己?
白承允眸光掠过苏清月苍白的脸,又看到她发红却极力忍耐的眼眶,还是一点点掰开她的手,将粥碗塞进她手中。
“苏清月。”他也低唤着她的名字,“我说过,我在。”
还有,她年少时做过的那一切,从来都不是骚扰。
一声“我在”,让苏清月笑得眼泪从眼眶里喷溅出来,她抬手拭掉泪意,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在。”
所以才会这般失常啊。
苏清月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偶尔喝一口,艰难地咽下去。
好在没受太久的折磨,艾瑞克杨从急诊室里出来,一身白大褂的包裹下让他没有半点平日里轻浮倜傥的模样。
手指抬了下眼镜,艾瑞克杨径直走到苏清月身边道:“苏小姐,心柑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你不需要太担心。不过有个问题,可能需要跟你谈一下,我们去办公室?”
自从烨哥儿也在仁爱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后,白承允就让人整理了一间办公室出来,单独给艾瑞克杨常驻。
苏清月敏锐地听出艾瑞克杨话语里的些许隐藏,她倏然握紧了手里的粥碗,力道之大,差点把碗掰成两半。
“好。”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也尽量让自己把碗递回给白承允时,脸上没有半点异常,“承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心柑,我、我很快就回来。”
对,很快。
艾瑞克杨可能也就是说下心柑的医药费的问题,毕竟那些药,对普通人家来说算是天价了。
没关系,她可以挣很多的钱,她可以养得起心柑,保证把她养得健健康康的。
苏清月秉着呼吸跟在艾瑞克杨身后进了办公室,“艾瑞克,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艾瑞克杨朝苏清月做了个“请坐”的姿势,自己则打开角落里的书柜,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出来。
他拿出纸袋里的一摞厚厚的资料,递给了苏清月。
“苏小姐,心柑第一次发病时,我当时有怀疑她和某种罕见疾病有关系。但当时全面检查下,并没有发现这类疾病的半点因素,所以我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苏清月看着资料里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单独拆开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组合成医学名词后,就变得艰涩难懂了。
她没了看下去的心思,索性直接问:“艾瑞克,你的意思是说,你最初的怀疑其实是正确的,心柑确实得了那种罕见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