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海打量了下刘永,从他的犹豫里猜出了什么。
怒气隐有上浮的架势,他不悦地哼了声:“既然跟她有关,那就让她去祠堂见我。让她当着广青的面,当年她做了什么,这些年又隐瞒了什么,统统交代清楚。”
祠堂。
林素华从风华苑到祠堂的路上,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多种白元海找她的可能。
尤其这么晚了,她都睡了一觉了还要强行命令她过来,莫不是大房那两个短命鬼的死,真的和白承允有关?
那也应该找白承允,找她做什么?
林素华嘀咕着,小心翼翼地抬脚迈进祠堂。
乍一进去,冷风穿堂而过,嗖地一下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林素华听着耳边低低呜咽的风声,陡的升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抬头看到丈夫白广青的牌位时,总觉得那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阴森森的,极为可怖。
“爸。”望着站立在诸多牌位前的挺拔背影,林素华讨好地一笑:“都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元海的视线慢慢转向林素华,精矍有力的眸光像是能剖开人心的刀子,能一把将人心里最肮脏的一面剖解出来,让人无所遁形。
他面色极淡,又极冷,先是轻飘飘地扫了林素华一眼,才又转头看向那些牌位:“几个月前我让承允来这里时,也是让他跪在牌位前,好好给白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果然是和白承允有关?
林素华讪笑着,眼珠子转得极快:“爸,承允这性子啊,就是太倔,老是做些他认为对的事情,惹得您生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让他以后都老老实实的,绝不再给您添堵。”
这话听着像是在表态,可从林素华嘴里冒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甩锅。
白元海眼里落下讽刺,“我这辈子做决策无数,但最正确的,就是没让承允在你身下长大。不然这孩子,这辈子都会完蛋。”
这是在骂她吧?
林素华笑纹僵了僵,有些坚持不下去,“爸,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怎么还越来越让她听不懂,让她完全没有招架的办法了呢?
“哼!”
白元海又是一声冷哼,随着手杖拄地的声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装蒜?我让你来广青牌位前站着,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心虚害怕?你还真要我把广青的司机带到你面前,和你一字一句对峙?”
林素华一听“司机”两个字,腿就软了,脑子里慌乱一片,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
她努力挤着笑,“爸,您说什么广青的司机?当年广青出事后,那个司机不是辞职回老家了么?怎么他又回来了?”
“你还装!”白元海庆幸刘永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不然他很有可能被林素华这张故作纯良的脸骗过去。
一想到就是这样一张画皮留在白家这么多年,让她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白元海就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把林素华赶出去。
“刘永!”白元海喝了一声,“去把司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