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班头好像听一个叫周二爷的。”
“又是他,”韩秀峰忍不住笑了,想想又问道:“他们有没有打探到我们的行踪?”
驿丁苦着脸道:“韩老爷,我们自然不会也不敢泄露您的行踪,可我们石门那么多人,码头上还有好多外地的船工、纤夫,他们有没有乱嚼舌头我真不敢打保票。”
韩秀峰追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云南的官差是昨儿下午追到石门驿的,下午时间长呢,他们到底是啥时候到的?”
“太阳偏西时到的,但他们到时太阳还没落山。”
“这么说他们是未时三刻到的。”
“差不多。”
“后来呢?”韩秀峰又问道。
驿丁紧张地说:“他们在驿里没打探到啥,就回码头打探了。我们赶着给您报信,没敢再等,他们一回码头我们就上了船,就风风火火往这儿赶。”
杜三紧盯着他问:“不晓得他们是住在你们石门驿,还是一打探完就往这儿追?”
“嗯,我们又不是神仙,哪晓得后来的事。”
“这位大哥,这不怨你们,走了一夜山路来送信,你们已经帮了我大忙了。”韩秀峰停住脚步,伸手从潘二的褡裢里摸出一大把铜钱,回头笑道:“两位大哥,辛苦你们了,拿去买点东西吃,买碗酒喝。”
“谢韩老爷赏饭吃,谢韩老爷赏酒喝。”说了半天总算见着了赏钱,驿丁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用谢,这是你们应得的,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
谁也不晓得追兵追到了哪儿,韩秀峰一刻不敢耽误,同杜三一起带着潘二、大头,一口气跑到码头,远远地就喊坐在船头往上游张望的秦五解缆撑船。
潘二夜里光顾着打火把,光顾着看江上有没有礁石险滩,不晓得韩秀峰已经有了主意,一爬上船就气喘吁吁地问:“少爷,狗日的运官真派了追兵,接下来该咋办?”
“逃啊,逃的越快越好,总不能呆这儿等着被他们收拾吧。”韩秀峰铺开被褥,铺好之后像没事人一般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杜三也忍不住鼓弄起玄虚,脱下鞋躺到韩秀峰身边,翘着腿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急也没用,接下来只能看天意。”
潘二急了,哭丧着脸说:“杜老爷,您是举人老爷,又没得罪铜天王,真要是被追上他们也不会为难您,您自然不用着急。我家少爷跟您不一样,我家少爷得罪过他,还是往死里得罪的,您不急,我们能不急?”
杜三抬起腿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你龟儿子说这话啥意思,本老爷是没得罪过铜天王,但你家老爷是本老爷的结义兄弟,你家老爷的事就是本老爷的事,本老爷岂能不闻不问,岂能置身事外!”
“可是……”
“可是个锤子,滚一边去,再像个婆娘叽叽歪歪,信不信本老爷把你扔江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