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又忍不住问:“四哥,段老爷在信里还说了啥?”
“他说狗蛋满月那天不但顾老爷和费二爷、刘举人、鲍举人他们去了,巴县、江北厅、璧山和江津的几位要来京应试的举人也去了,而且全备了贺礼,光长命锁就收了八个。长生,你爹也去了,你爹也送了个长命锁。”
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满月酒拢共摆了十六桌,我家院子小,摆了四桌,我岳父家那边摆了十二桌。县衙、府衙和道署的长辈,十四州县散厅正堂的坐府家人,我岳父那边的亲戚和街坊邻居,该请的全请了,光礼金就收了三百多两,不过人情往来,有来有往,人家有事我们一样得去。”
潘二禁不住笑道:“我爹上次来信时跟我说了,说他一定会去的。”
韩秀峰笑道:“我岳父让你爹跟费二爷老爷们坐的一桌。”
“是吗,我爹一定很有面子,回走马能跟街坊邻居显摆一个月,哈哈哈!”
四哥,我们川帮有没有去人?”大头急切地问。
“这我还真不晓得,我岳父在信里没说。”
“不可能啊,就算八爷不去,六哥也得去。”
韩秀峰晓得他这些天想家了,再想到反正他不识字,干脆掏出信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旋即抬头道:“大头,我岳父虽没提川帮有没有人去吃满月酒,但提到了八爷。说八爷越活越精神,一天能吃三碗饭。”
“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饭量大,我以前一顿能吃半锅!”
终于等到了八爷的消息,大头乐的心花怒放,竟扔下众人往后院跑去,转眼间又兴冲冲跑了回来,把这大半年的工钱和这段日子人家给的赏钱往韩秀峰面前一放:“四哥,胡少爷刚才说他过几天回去,你反正要请胡少爷给家捎信,帮我跟胡少爷说说,让他帮我把这些钱捎给八爷。”
这是他的一番孝心,况且钱对他来说没啥用,韩秀峰正准备答应,余有福也笑道:“四娃子,我这儿也有十几两,你也帮我跟胡少爷说说,请胡少爷帮我把钱捎给家里。”
“行,不过银子和这些钱你们先收着,胡少爷过几天才走。”
大头欣喜若狂,刚把银钱收好,“日升昌”小伍子竟绕过照壁走进院子,远远地拱手道:“韩老爷,新馆建得真气派,要不是门楼上挂着重庆会馆的牌匾,我真以为走错了地方。”
韩秀峰急忙起身相迎:“一般一般,跟江浙的那些会馆还是没法儿比的。”
“人比人气死人,会馆同样如此,所以用不着啥都跟人家比。”小伍子见潘二要去沏茶,连忙一把拉住,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韩老爷,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的是给您送信来的,这是陕西汉中府给您寄来的信。柜上今儿个忙,信交给您,茶小的就不喝了。”
一听到“陕西汉中府”这个地名,韩秀峰就晓得信是巴县自顺治朝到现在会试中式名次最高、官也做得最大的陕西汉中知府段大章寄来的,一送走“日升昌”的小伍子,就赶紧拆开来看。
潘二也猜出来了,好奇地问:“四哥,是段老爷的信吧?”
“嗯,”韩秀峰回到正厅,放下信笑道:“段老爷在知府任上已满三年,按例要回京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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