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抬头看了韩秀峰一眼,又问起广西和湖南的战事。黄钟音刚从湖广办完差回来,聊起战事跟吉云飞刚才一样如数家珍。
“七月二十八日,太平逆匪由醴陵猝至长沙,偪近南门,占踞妙高峰、鳌山庙一带分扰。皇上谕令赛尚阿统领大兵,迅赴长沙应援,并谕令徐广缙星速赴楚督剿。然而赛尚阿贪生怕死,驻足不前。二十九等日,逆匪对城中开放枪炮,均被击退……”
前段时间忙着翻建会馆,韩秀峰直到此时此刻才晓得黄钟音之前去湖广,原来是奉旨查办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的,赛尚阿、程矞采等均被摘去顶带,拔去花翎,但仍统带官兵。
广西提督向荣夸诈冒功,饰智欺人。在太平贼匪攻下永安时他躲在平南,后来又托病不出,皇上气得大骂他丧尽天良,革了他的职,发配新疆效力赎罪。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正想着杜三好像就在向荣手下干,向荣贪生怕死不敢跟太平贼匪硬拼,杜三应该不会有啥事,段大章突然问:“永洸,你说的这些全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战况如何?”
“这我就不晓得了,”黄钟音想想又苦笑道:“要是看奏报,三天两头打胜仗,隔三差五邀功请赏,太平贼匪早该被他们剿灭几回了。可大小城池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失陷,他们还是频频求援,昨天从贵州调两千兵、今天从四川调一千兵、明天从河南调三千兵,甚至从你们陕西调了几千兵,再这么下去我真不晓得还有没有兵可调!”
“想晓得战况不用看奏报。”吉云飞抬头道。
“博文,不看广西和湖南的奏报我们还能看啥?”黄钟音下意识问。
“看这个就行了!”
吉云飞打开笔记,念道:“远的不念,我就念这两个月的,上个月初,皇上予浙江阵亡千总周得标、王汝霖,把总沈宝林、周御清、汤凝泰、外委高其祥、俞祥麟、徐廷宝,祭葬世职;
上个月中旬,皇上予广西阵亡知州林光谦,知县梁士超,守备杨熹、马占魁,千总王运帷、缪逢恩,把总杨应彪、普正荣、杨通瑞、麻胜国、吕大标、外委范伟、李春林、张得胜、候登元,祭葬世职!
上个月下旬,予广西殉节知州曹燮培、瑞麟,参将杨映河,祭葬世职,任所原籍建立专祠。予学正农贤托,都司武昌显,守备余连升,千总田庆华、马瑞龙,把总卢先振、黄志林、韩大典等祭葬世职。”
死了这么多人,不但有武官也有文官!
段大章暗暗心惊,禁不住问:“湖南呢?”
吉云飞翻了翻笔记,凝重地说:“本月初,皇上予湖南江华县守城殉难知县刘兴桓、祭葬世职;予殉难知州李启诏、孙恩保,教谕欧阳复,祭葬世职。予湖南阵亡总兵官福诚,副将尹培立,参将萨保,都司塔勤、祭葬世职!前日,皇上又予参将萧逢春、任大贵,都司姬圣脉,守备程大振、格图肯、郭进城,游击曾正川等七十五人祭葬世职。”
段大章早晓得战况堪忧,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喃喃地说:“广西湖南糜烂,湖北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