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储的和姓姜的呢?”
“他们是衙门的皂隶,一年能从衙门领六两银子,他们的家离这儿也不远,所以两个人轮着当值,晚上只有一个住在衙门。”
“还要给他们银子?”
“放心,这银子不用我们给。”
“不用我们给谁给?”
“跟我的官俸和养廉银一样全是州衙给。”
一提到这个,大头忍不住笑问道:“四哥,朝廷给你多少官俸,给你多少养廉银?”
韩秀峰一边接着翻看皂隶弓兵名册,一边笑道:“俸银每年三十一两五钱二分,养廉银每年八十一两。是有点少,不过做官可不是靠啥子官俸和养廉银。”
正说着,守门的弓兵跑来禀报。
海安话真难懂,韩秀峰问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求见。
余有福和苏觉明到了,二人一进大堂就跪拜,大堂里又没外人,韩秀峰急忙起身让他们无需多礼。再次见着余有福,大头最高兴,禁不住问:“余叔,我们早上就到了,你咋到这会儿才来?”
“我要办正事,”余有福好奇地环顾了下大堂,坐下叹道:“少爷,以前总听人说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那会儿我还不信,到了这儿才晓得那话有道理。”
“有啥道理?”韩秀峰饶有兴致地问。
“海安不算大,白米镇离海安镇也不算,可两个地方的口音就是不一样。海安南边的几村,就是跟如皋交界的那些地方,不光口音跟海安不一样,连风俗都不一样。说出来你都不会信,爹在这儿不叫爹,而是叫爸。娘在这儿不叫娘,而叫麻麻。”
“有点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爷爷在这儿不叫爷爷,反而叫嗲嗲。少爷,你说好不好笑?”余有福从大头手中接过茶,接着道:“再说风俗,运盐河边上和北边的那些村子,要是家里死了人,三年不能放鞭炮,说放鞭炮会把死了的先人眼睛炸瞎。可靠如皋的那些村死了人,不放炮就是不孝顺!”
“所以说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韩秀峰笑了笑,旋即话锋一转:“余叔,大头,俗话说入乡随俗,我们以后全要学本地话,我晓得这很难,但至少要能听懂,不能跟聋子似的人家说啥都不晓得。”
“是要学,这几天跟着觉明,我已经能听懂一些了。”
“是吗,余班头,没想到你学这么快!”苏觉明晓得余有福是韩四的长辈,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你是没去过我们巴县,去了就晓得我们那儿才是正儿八经的大码头,天南地北的人全有,要是连人家说啥都听不懂,怎么在衙门当差。”余有福得意地笑道。
“余叔,我们到了海安还是说海安的事吧。”韩秀峰笑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苏觉明,好奇地问:“觉明,这几天有没有收获?”
“有,而且不少。”苏觉明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刚整理好的名册,恭恭敬敬地呈上:“韩老爷,您不让我先来打探,我真不晓得海安竟有这么多为非作歹之徒。我这才离开海安几年,我在时真没这么多,真是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