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过,不然以他的出身又怎会来署理江宁布政使?要不是志行,他在许大人被夺职,吉尔杭阿署理江苏巡抚时,本可以水到渠成地署理江苏布政使。”
“都是布政使,有啥不一样的?”
“亏你还去过上海呢,你是真不晓得假不晓得?”
“我真不晓得。”
“怪我没说清楚,皇上不但让他署理江宁布政使,也让他兼江北大营总粮台。而办理江北大营钱粮的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别人办不好他杨能格就能办好?”韩宸顿了顿,接着道:“要是做江苏布政使兼江南大营总粮台就不一样了,一是江南富庶,钱粮要好筹得多,而且浙江基于自身安危,对江南大营是有求必应,据说光浙江一省,每月就给江南大营协济军饷六万两!”
“他恨我四哥,所以不待见郭大人?”
“这还用得着问吗?”韩宸长叹口气,无奈地说:“江北,尤其扬州附近,啥都缺,唯独不缺文武大员。郭大人这个道台做得是有名无实,庙湾营被琦善抢走了,盐捕营也被新任两淮盐运使梁佐中派到了瓜洲,听辅佐军务的詹事府少詹事翁同书号令,郭大人现而今只剩下个督办里下河七州县及通、海二州团练的差事。”
“陆大明、梁六和梁九他们全被派去平乱了?”潘二急切地问。
“郭大人没那么傻,陆大明和梁六、梁九等老泰勇营的兄弟全跟着回了海安,后来招募的那些兵勇是张翊国带去的。对了,志行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帮张翊国说过话,他上个月官复原职了,还是正五品,还在军中效力。”
“四哥没跟我说这些,韩老爷,别人不晓得您是晓得的,我四哥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
一直插不上嘴的韩博忍不住问:“长生哥,四爷现而今咋样?”
提起韩四,潘二感叹道:“圣眷恩隆,日子过得不晓得有多滋润。”
韩宸也好奇地问:“咋个恩隆?”
“刘存厚你们一定听说过,以文职授勇号,不晓得有多风光。我四哥现而今也是巴图鲁,皇上不但赏了个色固巴图鲁勇号,还赏赐了好多书。我嫂子不是带着娃去跟我四哥团聚了吗,皇后娘娘居然也晓得这事,赏赐了我嫂子好多东西!”
“真的?”
“骗你们做啥,”潘二顿了顿,接着道:“我四哥虽只是河营的营官,但永定河道的河营跟河标没啥两样,设左、中、右三营,有一千六百多兵,其中甚至有一哨从黑龙江调去的马队!手下有一个曾在宫里做过侍卫的都司,守备、协办守备、千总、把总、外委和额外外委等大小武官有上百个!”
“粮饷呢?”韩宸追问道。
“粮饷更不用担心,说了您不敢相信,河营虽隶属永定河道,但我四哥只听皇上调遣,别说道台过问不了营务,甚至连直隶总督都无权过问河营的事。”
“这么说河营跟御林军差不多!”
“对对对,河营还真跟御林军差不多,”潘二不禁笑道:“原本拱卫京畿的西山健锐营、步军营、骁骑营、前锋营等八旗兵,能抽调的几乎全被皇上抽调去静海平乱了,京城方圆一百里内,能上阵打仗的就剩下我四哥统领的河营。”
“拱卫京畿!”
“嗯,皇上就是让我四哥拱卫京畿的,所以我四哥只要一心一意练兵,既不用为粮饷发愁,也不用去静海平乱。”
想到正在京畿吃香喝辣的韩四,再想想自个儿的处境,韩宸不禁苦笑道:“还真是圣眷恩隆,他算飞黄腾达了,我们这些人还不晓得要熬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头。”
潘二意识到现在不是帮韩四高兴的时候,立马起身道:“我不能在此久留,我得赶紧去海安拜见郭大人。事已至此,角斜场盐课司大使能不能署理上我也不在乎,大不了留在海安帮郭大人办团练。”
韩宸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想,不禁站起来拍拍他胳膊:“这就对了,处境越是艰难你我越不能官迷心窍,别说你这个场大使能不能署理上,便是我现而今这差事能干几天都无所谓。总之,要做最坏打算,宁可这官不做了也不能授人以柄,被杨能格和徐老鬼所害。”
“我晓得,只要有我四哥在,我们总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韩宸微微点点头,想想又苦笑道:“别说你我,恐怕连郭大人今后都得靠志行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