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问问钰儿,等问清楚再给他信儿。”
“行,这事本就不急。”
想到幺妹儿出嫁,固安这边要摆酒,京城那边一样要摆酒,并且肯定要在会馆摆。而吉云飞的发妻又仙去了,赶在这时候办喜事实在不合适,韩秀峰沉吟道:“余叔,要不这样,我让琴儿、幺妹儿带着娃跟二爷一道去,我身不由己进不了京,但可以让琴儿和狗蛋代我去。”
“这样最好,不然一个人也不去真有点失礼。”
“那就这么定,你稍坐,我进去让琴儿和幺妹儿赶紧收拾收拾。”
“我不坐了,我去私塾找二爷。”
“也好,论交情,二爷跟吉老爷交情最深,你赶紧去帮吉老爷给他报个丧吧。”
……
这边嫁妆都准备好,婚事却因为一个同乡死了婆娘要延后,幺妹儿不免有些失落,可想到能跟嫂子一起进京,最迟明天就能见着柱子,心里又美滋滋的,急忙回房收拾起衣裳。
原来跟翠花一起住,大头回来之后便搬到幺妹儿隔壁的任钰儿,见嫂夫人和幺妹儿都忙着收拾行李,禁不住走出来问:“四哥,嫂子和幺妹儿这是打算去哪儿?”
“去京城,”韩秀峰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说:“钰儿,翰林院编修吉云飞吉老爷你是见过的。”
“是见过,吉老爷怎么了?”
“吉老爷没事,是吉夫人的事,吉夫人昨天走了,余叔刚从京城赶回来报的丧,”韩秀峰一边招呼她去书房,一边凝重地说:“我抽不开身,进不了京,只能让你嫂子和狗蛋代我走一趟。”
“吉夫人走了,吉夫人年纪不大,我们上次刚到京城那会儿,吉老爷还喊吉夫人去陪我和翠花吃过酒。后来大头和翠花大婚,吉夫人跟我又坐的是同一桌!”
“所以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晓得自个儿明天会咋样,明天又会遇到啥事。”韩秀峰跨过门槛,走进书房,坐到书桌前,看着她惊恐的样子,直言不讳地说:“钰儿,你不但见过吉老爷,甚至帮我跟他通过好多封书信。照理说吉夫人尸骨未寒,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提续弦这种事,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觉得吉老爷为人咋样?”
任钰儿惊呆了,楞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问:“四哥,您打算……”
“不是我打算咋样,而是我想问问你的打算。钰儿,你也老大不小了,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该谈婚论嫁了。”
“四哥,我晓得您是为我好,可我真不想说这些。吉夫人尸骨未寒,我爹一样尸骨未寒,我还得给我爹守孝呢!”
韩秀峰一时间搞不清楚她是真不愿意还是害羞不好意思说,想了想又说道:“钰儿,你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饱读圣贤书,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真没那么容易。吉老爷年纪虽大点,但吉老爷是正儿八经的翰林老爷,并且人家不是纳妾,而是续弦!”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个名分。
要是真给吉云飞做填房,那跟原配夫人一样是翰林夫人,百年之后一样能记入家谱族谱。要是搁以前,任钰儿真可能会动心,但现在不是以前,她第二次从海安去上海的时就下定了决心,要帮死去的爹和余三姑及余三姑肚子里的娃报恩,不管做小还是做使唤丫鬟都无怨无悔。
想到再过两个多月余三姑就要生了,任钰儿咬咬牙,哽咽地说:“四爷,您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哪儿都不想去,您就当我不识抬举。”
“钰儿,我是真把你当自个儿妹妹,真是想帮你找个好人家,你可得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也晓得您是为我好,只是我现在真不想嫁人。”
“行,就当我没说。”
任钰儿擦了把泪,转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琴儿就扶着门框走了进来,反带上门埋怨道:“我全听见了,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有你这么问的吗?”
“那应该咋问?”
“钰儿跟幺妹儿不一样,钰儿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一个大男人问这些,不管愿不愿意,让人家咋说得出口!”
“也是,早知道应该让你私下里去问的。”
“不说这些了,就算问也得等从京城回来再帮你问。”琴儿轻叹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四哥,吉老爷那边咱家随多少礼?”
“黄老爷和敖老爷他们随多少咱家就随多少,记得帮二爷也随上一份儿。”
“行,等到了京城我请余叔先帮着去问问。”琴儿想了想又说道:“四哥,听说女眷不能住会馆,等到了京城,我打算去永祥家借住几天。他媳妇走时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非让我要是去京城,一定要去她家。”
“等到了京城还是住客栈吧,你可以去看看她,住她家不合适。”
“咋不合适?”琴儿不解地问。
“她家在内城,内城是满人住的地方。”
“满人住的地方,汉人不能住?”
“嗯,”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叮嘱道:“京城是热闹,难得去一次自然要带娃逛逛,但你有身孕,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累着。”
“晓得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