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折腾就是一天。
夏天被暴晒得冒油,热得人要虚脱,冬天能把人冻得瑟瑟发抖,并且整个祭祀过程中都有御史监察,整个陪祭过程中不能偷奸耍滑。
韩秀峰既没工夫帮他们去陪祭,更不想受那个罪,沉吟道:“那些部堂大人究竟咋想的,难道不知道军机处公务繁忙,不知道在军机处当值的军机章京抽不开身?”
提起这个,费二爷不禁笑道:“各部院的陪祭官员名单又不是尚书大人和左右侍郎拟的,十有八九是那些个主事郎中报上去的。他们一定看那些占着他们衙门位置,又不在衙门做事,甚至不参加京察就能三年一升的‘小军机’不顺眼。至于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我估摸未尝没有借这个机会敲打下那些‘小军机’的意思。他们一定会想你们做上‘小军机’又咋样,说到底只是个兼差,说到底还是我的下属。”
“想想还真是,而且这事就算皇上知道了,皇上也不会说啥。”
“这是自然,祭祀可不是小事,遇着大祀和一些中祀,连皇上都得去,更别说‘小军机’了。”
“看来那两位通政对我还不错,至少没让我去陪祭。”
“志行,我看十有八九是李道生和双福晓得你在忙啥,而曹毓英并不晓得。所以他假公籍私,借这个机会冠冕堂皇地为难你。”
“四爷,姓曹的算什么东西,您别搭理他,看他能拿您怎样!”恩俊又忍不住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确实有做得不到的地方。陪祭自然是不会去的,但军机处那边的上官和同僚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回头准备点银钱,让老余和小山东挨家送去。”
“四爷,我把话撂这儿,您越是让着他们,他们越是觉得您好欺负。”
“要是不送,那就真成不懂规矩了。”
“什么规矩,他们的规矩再大,难不成有皇上的规矩大?”恩俊不但是满人而且是侍卫出身,向来看那些文官不顺眼,竟义愤填膺地说:“四爷,这事您听我的,真用不着搭理他们。”
韩秀峰一样不想送了钱还不受人家待见,权衡了一番笑道:“行,这事听你的,有那钱干啥不好,为何要白白送给他们?至于陪祭的事,二爷,劳烦您老帮我拟封回信,拟好之后让小山东送焦佑瀛家去。”
“就说你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费二爷低声问。
“随便找个由头,反正就是不去。”
“对,反正就是不去,哈哈哈!”
恩俊正哈哈大笑,这两天忙着收拾后花园的大头,跟着小山东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急切地问:“四哥,皇上咋说,我的差事有没有着落?”
“你要是不来我差点忘了,”韩秀峰回头看了恩俊一样,端起茶杯笑道:“你龟儿子飞黄腾达了,皇上不但晓得你,还给你赐了个名儿。从今往后不再叫袁大人,而是叫冤大头!让你做三等侍卫,今后就跟着信诚学习行走。”
“四哥,皇上也晓得我?”大头没心没肺地笑问道。
“晓得,好像是听肃顺大人提起过。”
“冤大头就冤大头,只要能调回京就成,对了,三等侍卫几品?”
不等韩秀峰开口,恩俊就禁不住笑道:“三等侍卫正五品,你小子升官了,今儿晚上得请客。”
“正五品,比千总大!”
“何止比千总大,也比做千总荣耀,所以说你龟儿子飞黄腾达了。”
确认升官了,大头乐得心花怒放,正想着是不是赶紧去跟翠花说一声,韩秀峰又回头笑道:“信诚,我让他明儿一早带上履历跟冯小宝去宫门口等你,你点完卯出来之后带他去见下上官,等领着调任的公文再让他去固安收拾东西。”
“行,多大点事儿,包我身上。”
恩俊话音刚落,柱子兴高采烈地跑进来,一见着韩秀峰和费二爷就激动地说:“四哥,二爷,永祥老爷又升官了!联顺大人保举的,依然统领南营,不过不再是游击,而是参将!”
韩秀峰有些意外,喃喃地问:“这就做上参将了?”
“骗你做啥子,对了,这是请帖,他请你去吃酒,摆了二十几桌,请了好多人!”
“今儿晚上?”
“嗯,就今儿晚上。”
“哎呦,真不巧,晚上我有点事,实在去不了。要不这样,你帮我把贺礼捎去,顺便帮我跟他致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