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濬祥也顾不上卖关子了,穿行在队列中教授起接旨的礼仪。
江宗海和关允中同样激动不已,因为同样有他们的份儿,也跟着提醒起一帮士绅和商人待会儿应该注意些啥。
一切准备就绪,韩秀峰同新任重庆知府费嘉树走到众人面前,伍奎祥和江宗海急忙领着文武监生和士绅商人们拜见。
“诸位免礼,诸位请起。”
韩秀峰微微笑了笑,抑扬顿挫地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但府台亲自来看望大家,而且连皇上都命本官传旨赏赐防堵出力的士绅和团勇。待会儿获赐的要再接再厉,这次没能获恩赏的也不要泄气。只要用心防堵,无论本官还是府台,甚至连皇上都会不吝赏赐。”
“谢韩老爷提携!”
“谢府台提携!”
……
“好了,言归正传,皇上有旨。”
“臣伍奎祥(潘长生)恭请圣安!”
“圣躬安!”
等众人齐刷刷地跪下,韩秀峰清清嗓子道:“皇上有旨,以在籍丁忧知县伍奎祥防堵出力,赏从五品顶戴,加知州衔!”
伍奎祥猛然意识到这可不只是代皇上传旨赏赐,而是已经具折保奏并获皇上恩准了,急忙道:“臣伍奎祥领旨,臣伍奎祥谢皇上隆恩!”
“以在籍丁忧盐课司大使潘长生防堵出力,赏正七品顶戴,加知县衔!”
“臣潘长生领旨,臣磕谢皇上隆恩!”
等潘二磕拜完,韩秀峰看了一眼名册,接着道:“以巴县监生陈占魁防堵出力,赏从八品顶戴,加县丞衔!”
陈占奎怎么也没想到能做上官,顿时欣喜若狂,急忙道:“谢韩老爷提携!”
“陈占魁,说啥呢?”
“我罪该万死,我说错了,臣陈占魁领旨,臣谢皇上隆恩!”
韩秀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接着道:“以记名都司陈虎防堵出力,赏金鞘牙柄小刀一把;以记名千总葛二小防堵出力,赏鞘牙柄小刀一把;以记名把总陈不慌防堵出力,赏银鞘玉柄小刀一把!”
陈虎三人急忙领旨谢恩,然后在费二爷的示意下上前从新任知府手中接过打造精美的小刀。
接下来是陈天如、张彪等文武监生。有的获赐小刀,有的获赐大小荷包,有的获赐火镰。
虽然这些东西不是很值钱,也没升官那样能光宗耀祖,但这些东西是皇上赏赐的,除了陈天如之外一个个兴高采烈。
最后是士绅和八省客商,只要来的全有赏赐!
新任重庆知府费嘉树挨个帮着把赏赐之物交到众人手中,便跟韩秀峰一道领着众人望着京城方向磕拜。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毕竟能代皇上传旨赏赐,甚至能具折保奏,那是钦差大臣和督抚才有的荣耀。
赏赐完开席!
摆在大校场中央的十几桌酒席是本地士绅和八省商人掏银子张罗的,韩秀峰领着众人给费嘉树敬酒,费嘉树借花献佛回敬。然后县太爷给韩秀峰敬酒,再给府台敬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但酒在韩秀峰的授意下准备得不多,一个人就一碗,简单意思了一下便说起正事。
“诸位,从这个月的探报上看,黔北接下来两三个月定会大乱!”韩秀峰站起身环视着众人,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为防黔匪窜入我川东,我等不能没点准备。营务处这些天商讨出了个方略,本官下午也跟费府台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今日起各团不再换防,诸位明儿一早回去之后得加强防范,一定得给本官看好自个儿的人,守好自个儿的门!”
“卑职遵命!”
“小的遵命!”
“听本官说完。”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大体方略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贼匪不招惹我们,我们便按兵不动。可一旦乱起,黔北的百姓定会涌入松坎甚至我川东境内躲避战火,谁也不晓得他们中有没有混入贼匪的奸细,就算没奸细那些既没钱又没亲友可投奔的流民一样有可能犯上作乱。
所以本官跟府台商定,要是流民涌入就以工代赈,召集他们疏浚松坎河乃至我川东境内的响马河,毕竟该河段是粮饷和商货转运的唯一水路。到时候可能会抽调十至十五个团,负责各河段的巡防。”
伍奎祥喃喃地说:“以工代赈好,只有给那些流民条活路,他们才不会生事,才不会跟着造反。”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江宗海和关允中等人:“再就是商队,从明天开始要加强护卫,这一路上要多派斥候,不打探清楚前头的情形,绝不能轻易离开有官军或团练驻守的场镇。要是在途中遇贼匪作乱,绝不能心存侥幸,而应该当即帮同官军守城守寨。要是在野外,那就只能选易守难攻之地坚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