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听到这声喊后,将大镐稳稳地落在地上,之后回头。
“福宝,你怎么过来这里?”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挑眉问道。
“我给我爹还有二伯三伯送饭。”福宝提起自己手里的笼布包给他看,又忍不住问他:“定坤哥哥,你吃饭了吗?”
萧定坤见她这么问,便拿起旁边的背包来:“正要吃。福宝你过来。”
福宝走过去。
萧定坤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块饼干:“这个给你吃。”
福宝看那饼干,是圆饼干,像月亮,黄澄澄的,上面零星布着黑芝麻,闻起来甜香甜香的。
福宝摇头:“我不吃。”
萧定坤:“给你,这个很好吃。”
福宝还是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萧定坤看到福宝在偷偷咽口水:“为什么不吃?你不爱吃吗?这个很好吃。”
最近他盯着那几个桃子,陆续熟了,都摘给福宝吃了,她一个个吃得香。
福宝摆手:“你在干活,太累了,你吃,我不吃。”
说完,转身就跑。
萧定坤要叫住她的,但是这时候正好有人提着土经过,他只好算了。
福宝当然是不好意思吃萧定坤的饼干,他干活体力消耗大,应该吃好的。
不过她一边狂跑着去找她爹,一边忍不住想起来那个饼干,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一定很好吃吧。
找到顾卫东他们后,赶紧把粮食给他们,顾卫东几个也是饿极了,都来不及洗手,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地吃起窝窝头来。
福宝还等着把那个笼布拿回去洗,便在她爹身边捡了一块地坐着等他们吃完。
谁知道这边正吃着,就听到堤坝那边传来骚动声,还有激烈的争吵声,看样子要打起来。
顾卫东几个人刚把窝窝头咽下去,听到这个声音,猛地窜起来;“他们这是又来了?!”
福宝顿时纳闷了。
谁来了?
顾卫民和顾卫军已经一把抄起铁锨榔头等家什,顾卫东紧紧锁着眉,沉声对福宝吼:“福宝,你先回家,快点给我回去!”
说完,拎着家什也跟着顾卫民他们过去了。
顾卫东很少对福宝这么吼,乍听到那话,福宝也吓了一跳,不过她看着除了伯伯和爹,其它生产大队的汉子也都跑过去,心里知道怕是要出事。
有心要跑,但实在又担心自己爹,堤坝上有打架的,家里娘和奶奶听到消息,若是不知道究竟,还不是担心死?
福宝想想,到底是没跑,躲在小土坡后头,探头往那边看。
只见那边已经推搡着要打起来了,两边吵吵嚷嚷的,双方都是青筋毕露,梗着脖子吼,吵得很凶,彼此虎视眈眈的。
福宝听了一会,终于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修堤坝的任务是很艰巨的,各生产大队压力都很大,这种修堤坝的活最需要的就是人力和土。
要壮劳力干活,也需要从别处挖土来垒起堤坝,壮劳力各用各的,这个没什么毛病,但是土就是问题了,需要想办法解决。
平时也许大家伙不把土当什么好东西,但是到了盖房子修堤坝的时候,每一方土都是能顶大用的。
平溪生产大队隔壁是台头生产大队,在两个生产大队接壤的地方就有那么一个大土坡子,双方都认为那是自己生产大队的,都要挖那里的土。
于是大家不乐意了,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为此没少闹气,前几天就差点打起来。
而今天突然又闹起来,是两个社员都过去挖土,一个的铁锨恰好磕到了另一个的土筐,还给磕坏了,这下子新仇旧恨,全都起来了,双方就此打起来。
各方的社员自然不想让自己人吃亏,更气不过对方欺人太甚,一句赶一句的,就这么吵嚷起来。
顾卫东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推搡了,直接一下子把平溪生产大队一个社员给推地上了。
顾卫东一看,这社员恰好是顾家的本家,叫顾德才,论起辈分还是顾卫东的叔,顾卫东和他关系特好。
顾卫东来火了,拎着铁锨说:“你们欺人太甚!”
其他人也都上火了:“揍,他—妈的揍他!揍死他!”
双方都是血性汉子,都是来干活卖力气的,都被这活逼得眼都红了,大太阳又照着人心头燥,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福宝一看这情况,心里知道不好,真么多人,手里又是要人命的家什,真打起架来,那怎么了得?
只是她人小,在那里干着急跺脚,却不知道怎么办,急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