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再次变得低沉。
仔细想想,三个孩子,竟然是最没良心的大儿子,最合她的心意,最懂她的心思。
小儿子,是个有良心的人,但,还是欠缺了一些。
闺女嘛,哎,不说也罢。
她有点愁,揉揉眉心,说道:“过些日子,就让你父皇给你指婚。”
定陶公主闻言,愣住。
“指婚?谁?”
她有婚配对象吗?
对象都没有,如何指婚?
难道随便拉个人,就可以成婚吗?
她好歹是个公主,婚事能不能别这么随便。
陶皇后直接说道:“御史大夫刘大人的本家亲戚,凉州刺史嫡次子,刘宝平。”
定陶公主一脸懵逼,什么刘宝平,她听都没听说过。
更别说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俊是丑,可有恶习?
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母后竟然要将自己许配给这样的人……
顿时,她委屈坏了,眼眶泛红。
“这人是什么来路?母后为何要将女儿许配给他?女儿不嫁!”
“荒唐!本宫千挑万选,替你挑选的夫婿,岂能由你说不嫁就不嫁。”
陶皇后板着脸,着实有些吓人。
此时,定陶公主顾不上害怕,据理力争,“母后说的这个叫刘宝平的人,女儿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性情脾气……母后真要如此狠心,将女儿打发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吗?”
陶皇后不为所动,“你放心,成亲前,定会让你和他见面。刘宝平常年军武,是个英武儿郎,只好不差。”
定陶抬头,斗胆问道:“母后见过刘宝平此人吗?”
陶皇后微蹙眉头,“你放肆!”
定陶公主擦着眼泪,“事关女儿的婚姻大事,请母后恕女儿放肆。这人,连母后都没见过,母后怎么就放心把我许配给他?他到底哪里好,让母后如此维护他?”
陶皇后瞬间坐起来,气势猛地一变,像个狂暴的暴君。
定陶公主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嘴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
陶皇后目光锐利,仿佛能吞噬人心。
她压着嗓音,一字一句说道:“这门婚事,是本宫特意为你挑选。本宫今儿告诉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除非,你不认本宫是你母后,从此脱离母女关系。”
定陶公主浑身一抖,“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这是她害怕到极致地自我防御。
唯有嚎啕大哭,她才不会在恐惧中窒息,并能借着哭泣释放内心的惶恐不安,发泄内心的愤怒。
她恨!
她怒!
可是她不敢再说一句反抗的话。
她打心眼里感到害怕。
她怕自己就像陶七一样,会死得不明不白。
她身为公主,却毫无安全感。
因为她知道,她的母后,她的二哥,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为了皇权富贵,至亲亦可杀。
这就是,她从陶七死亡事件中学到的道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直接哭晕过去。
陶皇后冷眼看着闺女哭到晕过去,始终不为所动。
等人晕倒,她挥挥手,“将公主扶下去。接下来,公主就住在宫里,让嬷嬷好生教导。没有本宫的许可,不许她出未央宫一步。”
宫人领命。
在未央宫,无人胆敢违抗陶皇后的命令。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定陶公主就算是插翅,也休想离开未央宫。
……
陶皇后歪躺在罗汉榻上,浑身放松,心情却很糟糕。
小儿子不省心,娶了仲书韵。
闺女同样不省心,竟然胆敢怀疑她的决定。
哼!
既然是她的子女,就必须听她安排。
梅少监见状,开解道:“娘娘不必动怒!公主殿下一时想不开,也属正常。过些日子,她必定会想通,会明白娘娘的决定,都是为了她好。”
陶皇后叹息一声,“本宫特意替她挑选的这门婚事,她却不领情。若非她是本宫的亲闺女,是从本宫肚子里出来的,本宫早就命人打断她的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去就是太纵容她,她才有胆子质问本宫。”
被亲闺女质疑反抗,令陶皇后极为恼怒。
有一种权威受到挑战的感觉,非常糟糕。
“娘娘息怒!公主殿下还小,很多道理都还想不明白。好生教导,她一定能体会到娘娘的苦心。”
“但愿吧!”
陶皇后一副不抱希望得模样。
自己的闺女自己了解。
定陶就是狗脾气,一边认怂,一边犯倔,暗搓搓给她搞点事情出来。
她不放心,于是吩咐梅少监,“派人紧盯着定陶,无论她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寸步不离。本宫担心她在宫里老老实实,一出宫就给本宫闯祸。吩咐下去,她若敢闯祸,无论如何,就算是以下犯上,也要拦住她。”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