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母后,父皇才是全天下最会算计的人,习惯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目的。
当年陶家帮着父皇诛杀诸侯王,不也是因为,父皇抛出足够大的诱饵,诱使陶家当马前卒。事后,又卸磨杀驴!前车之鉴不远,母后怎能再上第二次当。不应该啊!”
陶皇后闻言大怒,“你现在指责本宫不应该,可是当初你在干什么?你躲在府中,不出门,不吭声。现在做马后炮,你很得意吗?”
“那段时间,母后可曾派人问过我?三弟要出京赈灾,母后可曾问过我的意见?是你们经不起诱惑,区区一句‘千里驹’,就让你们失去了理智,舍出大半浮财,替父皇分忧。呵呵,可惜,父皇只当你们是一群贪婪的人,心中只有厌恶,无半分感激。也没有事后论功行赏的打算。”
萧成文连讽带刺,将陶皇后喷得脸面无存。
陶皇后暴怒,却没有发作。
她脸色阴沉,问道:“这一切,果真是你父皇放出的诱饵?”
萧成文叹了一声,“母后仔细想想,当初父皇诱使陶家诛杀诸侯王,是怎么做的?然后对比一下这一次,父皇为了让陶家让成阳姑母出粮食赈灾,又是怎么做的?两次,是不是一样的手段,类似的说辞?都是许下重利,诱使你们义无反顾替他分忧。两吃两次亏,真不应该啊!”
陶皇后脸色铁青,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不一样!这一次有成阳参与,你父皇不能如此绝情。”
萧成文轻蔑一笑,“上一次,诛杀诸侯王,注定要背负天下骂名。陶家足矣!这一次,拯救天下苍生,陶家一族的力量太过弱小,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世人皆知,成阳富足。为了江山社稷,父皇算计成阳,太理所当然。事后,要不要兑现‘千里驹’的承诺,母后以为父皇会吗?”
陶皇后原本很笃定,只要老三顺利赈灾,风光回到京城,储君名分就是板上钉钉。
可是经过萧成文这么一分析,她开始怀疑皇帝的用心和信用。
皇帝有前科。
陶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脸色煞白,问道:“你确定你父皇不会赏赐你三弟?”
“赏,肯定会赏!赏金银玉器,赏皇庄,赏官职,甚至是爵位,都是赏赐。母后凭什么认定,父皇一定会赏赐三弟储君之位?”
是啊,凭什么?
可若是不赏储君之位,她那么拼死拼活想办法凑粮食赈灾,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一句空话,就让陶话和成阳,拿出上万担粮食。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无私奉献的精神。
砰!
陶皇后抄起茶杯,直接砸在地上。
茶杯碎成碎片,犹如陶皇后的心,早已经碎成了渣渣,再也愈合不了。
萧成文轻声安抚:“母后何必动怒!世上的事情,不可能始终按照父皇的计划发展。早做打算吧!”
陶皇后厉声说道:“若是你父皇最终都不肯兑现承诺,本宫也就不惜撕破脸。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对,不肯拿出粮食赈灾的时候,是本宫一力承担起重担,筹措粮食,为他分忧。他不能如此狠心,更不能过河拆桥。”
萧成文冷声说道:“儿子说了,为了皇权,至亲亦可杀!”
一个‘杀’字,仿佛有万箭穿心之力量,陶皇后心口剧痛。
她捂住心口,厉声说道:“你说的对,为了皇权,至亲亦可杀!”
她咬咬牙,心头默默估算自己的本钱。
别的倒也罢了。
最关键的兵权,还要指望女婿刘宝平。
她同萧成文说道:“你和刘驸马关系好,有空多和他联络,探一探他的想法。”
萧成文似笑非笑,“母后别忘了,刘家的兵远在凉州。”
陶皇后嗤笑一声,“西北照样干旱!只要粮食到不了西北,你说西北会发生什么情况?”
哦!
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萧成文低头,嘲讽一笑。
“母后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刘宝平好好谈一谈。”
“如此甚好!你告诉他,本宫绝不会亏待刘家。他妹子即将到京成亲,若他愿意,本宫可以给一道赐婚懿旨。”
“不用这么麻烦。婚礼的时候,母后派梅少监送一份厚礼上门,足矣!”
“就依着你的意思办!”
陶皇后下定了决心。
萧成文也达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带着妻子闺女出宫回府。
晚餐,破天荒,他吃了一碗半的米饭,将费公公激动地手舞足蹈。
萧成文呵斥他:“矜持!”
他也难掩激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