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兵力不足,守城着实有些吃力。
何不让一部分豫州兵马进城,配合南军一起守城。
剩下的豫州兵马,则在城外狙击大反贼司马斗。
太宁帝萧成义拿不定主意,于是就问凌长治,“凌爱卿怎么不说话?”
凌长治微微躬身,“此事全凭陛下做主!”
“凌爱卿守卫京城,可有吃力之时?”
“自然是有的!但是,让豫州兵马进城,此乃大事,微臣认为还需从长计议。”
太宁帝萧成义微微点头,这么久以来,凌长治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于是乎,他就有理由宣布退朝,此事以后再议。
朝臣们毫无办法。
宗亲们冲朝臣呵呵冷笑!
“平武侯石温乃是野心勃勃之辈,诸位大人让他领兵进城,此乃何意?莫非你们都包藏祸心吗?”
“休要胡说八道!如果平武侯石温有不轨企图,当初陛下就不该召他驰援京城。既然召他驰援京城,就该给予起码地信任。尔等一面指望着豫州兵马解决京城之围,一面又对豫州兵马处防备,真当平武侯没半点脾气,任由你们折辱吗?”
“平武侯乃是朝廷重臣,就该听从朝廷号令!”
“平武侯当然会听从朝廷号令,可是朝廷也该给予最基本地信任。你们撺掇陛下,离间君臣感情,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皆是宗亲,自然是为大魏江山着想。”
“分明是为了一己私利着想!若是京城他日有难,你们统统都是罪人!”
……
凌长治偷偷出城,去见平武侯石温。
舅甥二人见面,倒也激动。
“拜见舅舅!”
“长治快快请起!”
平武侯石温蓄着漂亮的山羊胡子,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唯有一双眼睛,犹如利剑,一睁眼,叫人心下颤颤!
他特意收敛气势,营帐内的气氛才变得亲近。
凌长治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并没有看见萧逸。
平武侯哈哈一笑,“长治在看什么?莫非是在找谁?”
凌长治含笑应答,“我以为萧逸会在舅舅这里。”
平武侯招呼他坐下,“本侯倒是希望萧逸到我这里帮忙,可惜啊,他有自己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肯来。本侯听说,他要娶燕守战的四闺女,真是乱弹琴。岂不是乱了辈分!”
凌长治当即说道:“此事由平亲王萧成文一粒促成。”
平武侯一听,哈哈大笑出声。
“平亲王啊,本侯的连襟。过两日进京,得好好同平亲王亲近亲近!”
凌长治嘴角上翘,一脸带笑,“距离舅舅上次进京,得有二十年了吧。”
平武侯捋着胡须,说道:“整整十八年!上次进京,宣宗元平帝还活着。一转眼,这都是太宁二年!时间如梭,岁月不饶人啊!”
“舅舅越发神武不凡!”凌长治恰当地拍了一记马屁。
平武侯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拍马屁的话。
这些年,听了太多马屁话,早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不会轻易因为旁人的一句话而动摇。
他问道:“京城现在什么情况?能支撑下去吗?”
“勉强能支撑!只是,京城粮价高企,小民生活困苦,整日为一日三餐辛劳,却不得饱腹!”
平武侯盯着他看,“长治果然有一颗慈悲心肠,为小民请命,乃是朝臣的职责。想要解决小民之困,首先要解决京城之困。本侯打算在此休整数日,然后就对反贼发起攻击。届时,还需要南军配合!”
凌长治点点头,又问道:“舅舅不进城吗?陛下得知豫州兵马进入了京畿,着实高兴!”
平武侯轻轻敲击着桌面,“本侯若是进城,能带多少兵马?”
“陛下还没拿定主意!”
“本侯不是在问陛下的想法,而是问你的想法。你希望本侯带多少人马进驻京城?还是说,你希望本侯一个人都不带进京城?长治啊,你的心野了啊!”
平武侯似笑非笑,语气轻描淡写。
凌长治却感觉到莫大地压力。
他努力保持着笑容,“舅舅误会了!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商量此事。不知舅舅想要带多少兵马进入京城?”
平武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当了朝廷的官,果然不一样。你在防备本侯,为何?”
凌长治扬眉,“舅舅何出此言?我们是舅甥,我对舅舅一向信服,怎会生出防备之心。”
平武侯哈哈一笑,“在本侯面前耍小心眼,长治啊,你的功夫还不到家,还需要多修炼几年。本侯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无非就是担心受到本侯牵连,坏了你们凌家几百年攒下来的好名声。”
“我的确在乎家族名声!”
凌长治大方承认。
平武侯突然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经过凌长治身边,他伸出手,重重按在对方的肩膀上。
“不用如此防备本侯!你既然不愿,本侯自然不会勉强你!陛下想来也是颇为犹豫。但,本侯必须带兵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