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掌印号为‘内相’,牛逼时可与首辅分庭抗礼。虽然滕祥不大中用,徐阁老也不好失了礼数。
待张居正送滕祥出去,徐璠马上低声道:“父亲,有点不对味。”
“什么不对味?”徐阶看着外头的红霞,心里兀然蹦出一句‘夕阳无限好’。
“这是怕咱们外传试题啊。”
徐璠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已经许了少说十几家,回去就把内阁出的四道题告诉他们。
皇帝忽然来这一出,考虑过小阁老的面子往哪搁吗?
“你又许了谁了?”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也没谁。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徐璠强抑着烦躁,心说今年的大比咋这么不顺?
“你不说,为父怎么知道该选谁?”却听徐阶幽幽说道。
“哦?”徐璠闻言喜出望外,他老爹素来爱惜羽毛、片叶不沾身。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都是他来勉力搞掂的。
现在见父亲肯出手帮忙,那还要啥考题啊?
虽说父亲名义上只是首席读卷官,但按例除了前十名之外,所有的名次都是他来排定。
哪怕那前十名,其实也是徐阁老选出来的,皇帝不过给他们排个名次罢了。
“既然父亲肯帮忙,那就好办多了。”徐璠便高兴道:“儿子是弥封官,明天看了他们的卷子,晚上再跟父亲详说。”
“嗯。”徐阶点点头,忽然又低声道:“随你送人情吧……估计下届大比,为父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了。”
“啊?”徐璠闻言愣住了,半晌方道:“父亲真要急流勇退?”
显然,这不是父子间第一次谈论这种话题了。
“早点退吧,不知进退惹人嫌啊。”徐阶自嘲的笑笑道:“没看到滕公公那张脸上,写满了陛下对为父的不耐吗?”
“那又如何?父亲是顾命的元老,身后有百官支持,皇帝把父亲换掉,谁来给他治国?”
徐璠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因为那也是他丧失权力的时刻。
“总是要退的,等到严阁老那样八十多了还恋栈不去?徒增笑耳。”
徐阶摇摇头,不为所动道:“回头我就跟陛下说说,让他别着急。最多再过两年,等他学会了做皇帝,我这个顾命老臣,也该告老还乡了。”
“……”徐璠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两年以后的事情,没必要现在多费口舌,说不定过上一年半载,老爷子自己就改主意了呢。
他拿起桌上的四道考题瞄一眼,揉碎了丢进废纸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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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张居正将滕祥送出文渊阁。
临上抬舆前,滕公公忽然朝他递了个眼色。
张居正微微点头,目送着他的轿子,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其实滕祥不用画蛇添足。见他来这一趟,张居正就知道,隆庆皇帝听了自己的建议——利用明日的殿试,收拢一批愿意维护皇权的新鲜血液!
但显然,这跟徐阁老的利益相悖。
所以陛下要在明日的殿试上,跟元辅掰掰手腕了。
张相公轻轻捋一把丝滑的长须,不知道陛下将出什么样的招数……
想想还有些小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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