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本就根基薄弱,岂能再把两位部堂级的高官拒之门外?
想到这里,高拱狠狠啐一口,走进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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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中,徐养正和刘自强都快把茶水喝白了,才终于看见高拱从外头进来。
两人忙讪讪起身,朝高拱深深作揖,强笑着向他问安。
“二位不是去二十里铺接过了吗,怎么还没回去啊?”高拱在正位上坐下,端起茶盏似笑非笑的问道。
“虽然玄翁说过既往不咎。”徐养正满脸惭愧道:“可是当年的事情不跟玄翁说清楚,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是啊,当年的事虽然实属无奈,但终究辜负了玄翁的情谊,我俩这些年日日思之,如万蚁噬心呐。”刘自强捶胸顿足道:“悔不当初,追悔莫及啊!”
“喔,你们说的是当初,那封白头疏啊?”高拱就像刚想起来一般,摸着花白的胡须笑道:“你们不提,老夫都忘了这件事。”
“那是玄翁大度,我们可不敢忘啊。”两位大员心说,信你个鬼啊,你能忘了才叫有鬼。
“呵呵呵,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替它干嘛呀?”高拱状若大度的笑笑,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不过想起来也确实挺气人。当时举朝劾我,二公亦劾我,于心何忍啊?”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徐养正和刘自强却吓得汗流浃背,面色煞白。
刘自强更是衣袖掩面,似乎没脸见人了。
徐养正讪讪道:“玄翁啊,我们当时实在迫不得已。小阁老……哦不,那徐璠逼着六部五寺各衙门都要集体上书,以造声势。当时要是不跟着大家一起上书,我二人又怎能在官场留到今日?”
“哼,那葛老为什么就不随大流啊?还有魏学曾他们,不也没上书弹劾我,现在的境况也不坏嘛!”虽然进来前打定主意,要选择原谅他们。可高拱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就要本性毕露。
就在他将要语出伤人之际,忽然那刘自强双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两眼通红,泪流满面!
整个人已经悲伤的说不出话来了。
见多年好友哭成这样,看来是真的悔悟了。高拱那颗冷硬的心,一下就软了三分,想起自己的初衷,他长叹一声道:“罢了,人非圣贤,强求不得啊。”
说着摆了摆手,笑骂道:“好了,你个龟孙儿别哭了,老子原谅你俩就是了。”
刘自强却偏着头不停抽泣,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
徐养正赶紧扶起他来,千恩万谢的告退出去了。
两人出了高府,徐养正扶着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的刘自强坐上轿子。小声道:“三川,演的有点儿过吧?”
“谁知道独瓣蒜这么辣?”刘自强把袖中的帕子往地上一丢,接过水囊在轿子里冲洗眼睛。
那帕中,露出一个被捏碎的独头蒜……
“你够狠。”徐养正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叹口气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下回这种事儿我来。”
“还有下回?”刘自强使劲揉着眼睛道:“你个乌鸦嘴,快饶了我吧!”
“应该没了吧。”徐养正讪讪道。
其实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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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诸位大学士便齐聚内阁、等候二进宫的高阁老。可直到日上三竿也,没等到个人影。
“这是什么情况?”陈以勤有些不爽道:“头天回来就迟到?”
“可能是旅途劳顿,要休息一下吧。”李春芳笑笑道:“今天不来明天来,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元辅,中午还安排了接风宴。”赵贞吉提醒道。
“哦对。”李春芳拍拍额头道:“那还是劳烦太岳,去高相府上请一下,让他不用着急,赶着饭点儿来就成。”
“是。”张居正点点头,他也正好想提前见见高拱。
张居正一走,陈以勤登时拉下脸来,愤愤道:“太不像话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稍安勿躁吧。”李春芳白他一眼道:“有种见了他你也这么横,那才叫真本事。”
“我就这么个态度了,他能怎么着我?”陈以勤斗鸡似的昂头道:“别忘了,我才是次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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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坐着轿子到了高府一问,才知道,高拱天不亮就出门了。
“去吏部排衙去了。”游七回禀道。
“去吏部了?”张居正唯一愣怔道,心说这老高还真是别出心裁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理解。在吏部他是天官老子爷,去了内阁却是排名第五的末辅。换了自己也爱在部里待着。
可自己哪有任性的本钱啊?不谷实名羡慕,本体都扭动起来……
“罢了,去吏部吧。”张居正顺顺自己的本体,苦笑一声放下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