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赵昊只好讪讪改口道:“那帮王八蛋,居然把虚构战功的那一套,从行伍带到集团了。其实他们只是敲敲边鼓,打打辅助。下海才几天?哪能搞得掂红毛鬼和大海主?真是恬不知耻,吹牛不上税!”
“哦,是吗?”冯保又阴测测笑起来。
但赵昊这会儿已经完全从震惊中冷静下来,明白冯保这是在吓唬自己。他的敌人是谁?谁挡了他前进的路?要是在这种时候敌友不分?那就不是冯保了。
“是啊,不是吗?”赵昊便展颜一笑道:“我算是听出来了,大人这是对我不满啊。觉得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怎么还往后缩,对不?”
“哈哈哈,无怪乎张相公视公子为天下奇才,单凭这份镇定,天下就找不出几个。”冯保竖起大拇指,算是默认了。然后叹口气道:“但咱家也不纯是吓唬公子,方才我说那些,全都是真的。高胡子那帮学生,的确要置你于死地。之所以眼下朝中还波澜不兴,是因为那些弹章都留中不发了。而陛下之所以不信他们,是咱家帮你打掩护啊。”
说着他瞥一眼赵昊,幽幽道:“不瞒公子说,你和江南集团早就上了厂卫的重点监控名单,这是之前滕公公在时的命令,后来他不在了,咱家请示过皇上,是不是把你和江南集团,从名单上拿下来。”
“陛下怎么说?”赵昊着紧问道。
“陛下没说话。”冯保淡淡道:“不说话的意思就是维持现状。所以到现在,还是每个月都有厚厚的情报送到东厂,包括你们打琉球的事情,都有人第一时间报了上来。是咱家下令,让他们把不宜御览的内容都抽出来,实在不能瞒的也把西瓜说成芝麻……”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赵昊忙满脸感激的起身拱手,向冯保施礼道谢道:“大恩不敢言谢,大人就是我们最大的靠山啊!”
“公子言重了,且不说咱家和你泰山相交莫逆,单说咱么这关系,也够得上知己了。”冯保笑着扶起他道:“咱家不帮自己人帮谁啊?”
其实江南集团和西山集团加起来,一年孝敬东厂锦衣卫的银子,差不多有上百万两。冯保更是在西山集团和卢沟桥公司都入了股,今年光分红就二十万两。
当然,提钱伤感情……
“是是是,大人高义,能与大人结好,真是三生有幸。”赵昊忙点头不迭。
“可是咱家得提醒公子,这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呀。”冯保敛住笑容,沉声警告道:“三人成虎的道理不必多说,让高胡子那帮人继续抹黑下去,不是屎也是了。到时候悔之晚矣!”
“是。”赵昊重重点头道:“大人当头棒喝,敲醒了我啊,确实不能继续退让下去了。”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冯公公神情一振,终于说了实话道:“咱家也是急坏了,不然也不会大喜的日子给你添堵。实在是你对高胡子退避三舍,你岳父也是放低了身段,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你说那天会揖,他干嘛要抱住殷阁老呢?让殷士儋把姓高的揍个满脸开花多好?”
“岳父许是顾虑,那样日后会被高阁老迁怒吧。”赵昊猜测道。
“果然不愧是翁婿,叔大兄也是这么说的。”冯保说着话锋一转道:“但你们这样一味示弱,只会助长那厮的气焰。他非但不会感激你们,反而会变本加厉,把你们赶尽杀绝的!”
“是。”赵昊点点头,正色对冯保道:“其实岳父让大舅哥到大沽口迎接,也是提醒我要早作决断了。但兹事体大,必须要慎重谋划才能行动。等新娘子回门时,我会跟岳父好好商量一下的!”
“嗯,当然是要商量了。”冯保松了口气,这就是他来的目的。
他比赵昊和张居正都急。因为他没告诉赵昊,由于花花奴儿之死,自己已经恶了隆庆皇帝……孟冲那厮一口咬定,是宫里有人看不惯那胡姬独享圣宠,便假他之手设局害死了宸妃。
冯保有口莫辩,因为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儿……
隆庆皇帝奈何不了李贵妃,那是太子、潞王和他三个闺女的妈,自然就把怒气转移到他身上了,已经很久不给他好脸了。
只是没法追查此案,所以一时没发落他。但冯保十分担心,说不定哪天,皇帝就会因为自己左脚先进门,便让人把他活活打死……
所以虽然三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但冯保是弄不好就要命的那种。见这对自己下了重注的翁婿如此拉胯,他能坐得住才怪。
“大人放心。这回我们是忍无可忍,无法再忍了。”赵昊拍着胸脯道。
“好,那咱家静候佳音了。”冯保端起酒杯刚要喝,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停下动作与他碰杯道:“来,祝公子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ps.再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