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起身道:“她说想再去看一眼沈庄。”
“沈万三的故居有好几个啊,”河图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啊?南京的还是苏州的。”
只见那沈琼芳用手指艰难的在床单上画了几笔,查文斌道:“她说的是乌程南浔。”
从安县到南浔古镇,开的快不过一个小时车程,但眼下这沈琼芳怕是禁不起这般的颠簸了,恐怕还没走多远就会咽气。
查文斌只能把目光投向剥花生的楼言道:“她最后这个愿望,你能帮她实现吧?”
“这是你求我啊,还是她求我啊?”楼言看着手中的那颗花生道:“我当年只答应他父亲让她还阳,可没说过还要送她回家。但如果要是你求我的话那就不同了,毕竟我还从没见过你求人的模样呢……”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砍向了查文斌。他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沈琼芳,又回身对那楼言作了个揖,低声道:“我求你帮她这一程。”
楼言掏了掏耳朵道:“哎呀,我最近有点耳背,听不太清楚,你刚才说什么?哦,求我来者,不过你求人就是站着这么笔直的嘛?让我想想啊,道士好像有个除三不跪的规矩是吧,跪天地,跪父母,跪师门,除此之外皆不弯腰。”
查文斌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黑着脸一字一句顿道:“你别太过分了!”
“既然不乐意,那就算了,就让她死在你家里吧。”说罢,他还真就转身准备走了。
“等等!”楼言一转身,但见那查文斌一把甩开自己的长袍下摆,一旁的河图喊道:“师傅,不能!”
查文斌双膝一弯,顺势就要往那地上跪去。待他膝盖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楼言却又抢先一步扶他站了起来。
“很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见笑道:“你终于肯在我面前低头一次了,罢了,这一跪就给你免了。”说罢他又贴在查文斌的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当众羞辱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玩万断才解恨?”
他拍了怕查文斌的肩膀,又漫步走到了床前背对着查文斌道:“今日我给你的耻辱,就是让你记住,如果你想成大道就要放下你那颗高傲的心。因为你的一次低头,给你换来的不仅仅是积攒一场阴德,你得到的会是更多,拿银针来!”
河图怯怯的递上银针,楼言随机从抓出一把,第一针就是颤中,第二针则是百会。这二穴都是人的死穴,但他却毫不手软,连续又拍在命门,风池,气海……
人身上一共有三十六个致命穴位,楼言竟是一口气将这些穴位全部用银针刺入。只见那沈琼芳躺在床上口中不停的哀嚎着,疼痛到极致时,浑身的衣衫已是尽数湿透,就连那传单都被生生撕的稀烂。
当最后一针从神庭穴上扎入后,沈琼芳忽然觉得周身的痛苦一下就没了,浑身反倒是有一股说不出的轻松,一股又一股的生生之力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脸色竟也跟着红润了起来。
超子激动道:“她,她好像活过来了……”
丢下手中多余的银针,楼言走到门口道:“带她走吧,至少能撑到沈庄,三天后,我会在太湖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