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分兵了吗,也许就在这附近,随时杀出来呢。”
秦琅离开时,没有说去哪,真正知道他去向的也只有几个高级大将,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秦琅和他的那支精锐还在附近埋伏着,所以觉得心中有底。
吐谷浑骑兵冲到山下,攻势为之一滞。
山坡下乱石遍地,而且还有许多灌木杂草,马本就难冲,而山上的守军这时也开始放箭,居高临下的乱箭射来,杀伤力很强。
慕容承跳下马,亲自挽着一面盾牌,一手握着把斩马刀,吼叫连连,指挥着骑士下马冲山。
吐谷浑人兵锋极锐,气势威猛,欲一鼓作气的突破防线,杀乱唐军。
柴绍在大旗下,看的明明白白。
“这就是你那兄弟?”
“嗯,同父异母,更谈不上感情,事实上,他一直恨我不死。”慕容顺对这个兄弟明显也没什么亲情。
“你这兄弟,比你猛,不过明显勇而无谋,难道他不知道兵法云,高陵勿向,背丘勿逆吗?”
但凡有点经验的将领,都知道天时地利的重要性。敌据高地、背向山丘,就是占据有利地形,这个时候是不利于强攻硬打的,这样的情况,虽是野战,可实际上一方却有如守城。
柴绍是个有经验的将军,所以当初秦琅跟他商议的时候,提出在这里打,他一眼就看出了秦琅的想法,也极为赞同。
“凡是作战,要尽量寻找背着风向背靠高地,右边依托高地,左边依拖险要,遇到沼泽地带和崩塌地要迅速通过,宿营要选择四面有险可守、中间稍高的地形。我们现在所据这处,东面峭壁高山,东面险山黄河,背后险峰,仅有一条小道,北面还有一条野马河,所以我们这是立于不败之地。”
慕容承这般硬生重的来攻,明显就犯了兵家大忌。
阿豹在一边冷声道,“柴大将军所说的固然有理,可乱拳打死老师傅,若是我们顶不住,一切也是白搭。慕容顺借势而来,兵锋正盛。”
“那他也杀不穿。”柴绍自信。
“细封存义并非什么了得的将军,他手下的那群党项羌,也未必就可信。”
柴绍笑笑,“放心,守一时他们还是可以的。”
“用不着增援?万一被杀穿,这中军大纛一倒,必然全军溃散的。”阿豹提醒。
“你们各自守好本阵就是,实在不行,不也还有梁军使的两千精骑可增援吗?”
对面吐谷浑汗旗之下。
伏允观战许久,见儿子虽然勇悍,可是率领的数万人马硬冲中军,却愣是没撕开口子,反而伤亡不小。
“这中军前线防守的明明是一群党项羌,居然这么甘心情愿的为唐人死战。”
伏允意外,他招手叫来两位名王,“你们各率三万人马,往攻左右两翼,不闻金声,不得休战。”
唐军的军阵,沿山列阵,摆了差不多二十里,也完全就把野马滩的北面山脚占满了,一边顶着临黄河的悬崖,一边顶着西面高山下的森林。
呈西南向东北走向。
一字排开的军阵,大约又分成了十五个阵,伏允瞧了半天,看的出来,左右两翼各七阵,中军帅旗下一阵。
大阵小阵连环,看似独立,又联系紧密。
凭据地形之利,守的很轻松,起码慕容承攻中军,这左右两翼的兵,根本动都没动一下,毫无所动。
伏允知道想一冲而乱,是不可能了。
只有全军压上,硬打。
伏允不怕打这样的硬仗决战,他现在人多势众,唐军深入敌后日久,也早已人困马乏。
呜呜的号角声中,伏允把自己手里的十万人马,一下子撒了九万出去,自己只留了一万在帅旗下,预备调用。
本已攻势阻滞的慕容承所部,也不由的精神为之一振,再次奋勇进攻。
两侧各三万军,也一起展开。
整个二十里长的战线上,十几万人马杀做一团。
两千陇右唐军押阵的三万吐谷浑、党项协从军,跟九万吐谷浑军队拼杀在一起,凭着高坡、壕沟、拒马、栅栏、羊马墙,甚至是树林,三万不到的人马抱成十五个军阵,死死顶住进攻。
箭矢横飞,人叫马嘶,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兵士倒下。
吐谷浑军攻势猛烈,唐军幸运还有地利可依,吐谷浑军只能下马步战,又是仰攻,一时倒也胶着在阵前,犬牙交错,却难以撕开防线。
柴绍坐在旗下,“取我琵琶来,我为将士们弹一曲助威!”
抱着琵琶,柴绍还真闭起眼睛,坐在马扎上弹起了琵琶。
一曲秦王破阵乐,声声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