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自称有病不能随召,派了自己儿子带领部众从征,另一面却马上就偷偷的派人去密报大唐。
夷男精心准备,结果杨国忠刚走到阴山白道,还没过阴山呢,就接到了皇帝派人加急送来的密信。
杨国忠吓出一身冷汗,当即就率部不过阴山了。
一面向代北和河套的唐军求援,一面急召李思摩、史大奈等诸酋率部来援。
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绩,夏州都督乔师望,代州都督张俭等引兵来援。李绩艺高人胆大,不满足于防守阴山以南,提出主动出击,将计就计。
李世绩让杨国忠继续大举旗号,假装不知薛延陀计,在阴山白道一带搞的动静很大,做出即将北上的态势。
而他却引乔师望、和张俭二将秘密集结边军一万二千精骑,轻骑悄然北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薛延陀还在悄悄埋伏,准备干翻杨国忠,结果却不知道自己以为机密的埋伏,早就被回纥人密报给了大唐。
于是在一个浓雾迷漫的早晨,李世绩的一万二千人马,悄悄的迂回绕路摸到了薛延陀人身边,好在夷男也是个猛人,薛延陀诸部近年连年征战,很是警觉。
在外围便被发现,未能靠近夷男大营,在距离其约二十里的地方,跟一支薛延陀军交战。
激战半天,斩两千余级,俘三千余骑。
虽然胜利,不过偷袭计划也因此失败,夷男引大军来围,李绩从容后撤,退回阴山以南。
双方隔着阴山对峙半月,最后夷男见无机可乘,只得恨恨引兵退回并北,但夷男却并没有把所有军队撤走,而是派了几个兄弟率领部份部众留守漠南,与杨国忠和唐军以阴山为界,拒不肯把这些地盘交还大唐。
事情越搞越僵。
长安城里有股子呼声越来越响,那就是发兵越过阴山,甚至杀到漠北,灭了夷男。只是相比起民间的强烈战意,不论是政事堂还是甘露殿,宰相和皇帝都还很平静。
打仗,这个时候大唐可以打,但跑到漠南甚至漠北去打,不值当,尤其是眼下夷男虽跋扈,但也确实有本钱,他麾下有可战精锐二十万骑,虽然薛延陀没有当初突厥那么强的骑兵,薛延陀人却擅长打铁,他们拥有不弱的制甲能力,不仅有皮甲还有铁甲,所以薛延陀有一支很特别的引以为傲的骑马铁甲步兵,机动迅速,擅射,而且防御力强。
夷男也正是凭着这快马、铁甲和利箭,把漠北诸部都压的死死的。
朝廷未必会怕他们,但不值得打,风险也收益不成正比,政事堂宰相们多数意见,都是让突厥人在漠南与薛延陀人争斗,然后联合漠北的回纥人,最好是再拉上奚、契、習等东北诸部,跟薛延陀人玩。
大唐只要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坐山观虎斗。
反正只要战火没烧到大唐边境上,暂时就可以淡定从容。
李世民对此倒也支持,远征薛延陀,耗费太大,风险也高,打赢了也没什么,可万一打败了,那可就不得了,李世民也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于是乎,现在政事堂每天都在忙着跟薛延陀斗智斗勇,双方都保持着克制,各种你来我往,嘴炮打的凶,文章发的快,但光摆阵势没真干,连杨国忠这个东突厥大汗,现在也不得不暂留白道,以黑城为临时汗庭,搞的李思摩这个东突厥南面小可汗处境很尴尬。
另一边,高句丽人虽然大致被大唐按住了,可也还时不时三天两头的来找些麻烦,总是叫屈喊冤,甚至辽河边境上也总不太平。
政事堂宰相们既要安抚在碎叶千泉山闷闷不乐的西突厥泥孰大汗,又要忙着跟漠北的薛延陀夷男大汗斗智斗勇,这边还得不时的安抚下虚张声势的高句丽人。
这时候,还真没有谁有精力去关注在那天之南的一点蛮部作乱,什么十万二十万,千里百是的,都没人太在意,再怎么折腾,一群南蛮子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或者说,大家对于在岭南那边负责的秦琅和李大亮,都十分信任,相信再大的乱子,他们都能压的住,所以也就懒得太费心那边了。
政事堂收到最新奏报后,也只是在奏折外面贴了张黄票,上面的票拟也是极其简单,就差只写个知道了三字了,然后就这样经银台司转呈皇帝。
翰林院的学士们帮皇帝整理奏章的时候,看过之后,也只是将其归入无甚轻重之列,奏事的时候,大学士岑文本把关于漠北薛延陀部最新局势等一些紧要奏章呈到皇帝面前,然后口头简单汇报了下一些其它事务。
关于秦琅所奏岭南讨蛮一事,只是一句带过,句町蛮大败,其女酋率众逃入西南和蛮部,李大亮率交州军继续追击,秦琅正引兵横扫句町老巢,战情一如继往的大好。
李世民嗯了一声。
停下手头的朱笔,抬起头来。
岑文本立即停止奏报,等待皇帝指示。
可皇帝沉吟半晌,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继续!”
过了几天。
岑文本奏事的时候,又是口头顺带奏报秦琅平蛮进展,前后于句町故地设置七州之地,擒俘叛蛮十五万余众······
李世民有些惊讶的道,“捉了这么多蛮子?”
对于秦琅于句町蛮之地所设立的那七个州,李世民也都点头表示许可,句町之地划设七州,其中一州归云南道,两州归广西道,一州归黔中道,剩下三州归入广南道。
走到一边书架前,取出一副地图,李世民在上面手指划动,比划着秦琅的平蛮进军路线,还有这新设的七州之地。
皇孙李象封地句町州,便是在安南道的西北角上。
“既然句町已经打下来了,回头让东宫安排些人,前往句町着手筹建句町都督府和敦煌郡王府,先派人代象儿经营管理着,待其冠礼后前往就藩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