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打着招呼。
“太子殿下还在青海吗?这新年将至,太子仍不打算回长安?”
“难道太子就不准备来洛阳朝贺天子,参加正旦大朝会?”
第一个发问的是杨师道,最近传闻中即将出任右仆射,他手捧着茶杯,向从长安来的长安行台尚书令、太子詹事高士廉发问。
而紧接着发问的却是魏征。
高士廉面无表情。
杨师道是杨恭仁的亲兄弟,杨恭仁也在长安行台任事,现在也坐在这中书门下厅中,杨师道岂会不知道太子的现状?
故意挑在这场合发问,声音还那么大,明显就是发难。
“太子殿下正奉旨宣慰河陇。”
杨师道呵呵两声,“那旨意还是经中书门下发出的,某也是在上面署名了的,我若记的没错的话,朝廷的旨意只是宣扬政令、安抚百姓吧?可没说让太子节制河陇兵马,指挥作战啊?”
“殿下宣慰河陇,前线慰问劳军也是应当,至于说太子节制河陇兵马,指挥作战?这事小杨相公听谁说的,某怎么不知?”高士廉反驳。
“这事谁不知道?太子私离长安,跑去陇右,离经叛道,圣人为了太子的脸面,才补发旨意说让他去宣尉河陇,可太子到了陇右就接了侯君集的统兵大权,整天瞎折腾,带着十万人马慢慢悠悠的行军,一边行军一边游猎,甚至还到处寻花问柳,这事谁不知道?”杨师道冷笑着继续咄咄相逼。
高士廉黑起脸,“人人皆知?那某怎么不知,你说这些话可得有证据,否则休怪我弹劾你一本。太子为国之储君,一国之本,岂容你随意污蔑抹黑,杨师道,你身为朝廷宰相,却如今肆无忌惮的攻击太子,你是何居心?”
“某身为朝廷宰相,自然要为圣人为朝廷尽心,太子失德,某自当站出来。岂能如高公一样,身为长安行台尚书令、太子詹事,却任由太子如此胡闹,连太子这么大一个活人都看不住,都劝不好,岂不失职?”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声音越吵越大,引的众人全都望过来。
杨师道见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目的达成,很是满意。
高士廉却气的胡子乱抖。
“你故意危言耸听·······”
长孙无忌目光扫过厅中一众人,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有兴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已的,有跃跃欲试的······
看来太子这两年的表现,确实不得人心。
大唐朝堂上最核心的这些重臣里,也已经有了这么多不支持的人。
房玄龄手捧着茶杯,毫无干涉之意,在那里悠闲的喝茶,魏征则一副随时要下场开撕的样子,河间郡王李孝恭则似乎在这争吵中在打瞌睡······
“太子行为太过荒唐了,吐谷浑反叛,拥兵数十万众,朝廷集结陇右河西等诸道十数万军,何等军国大事,太子却擅夺兵权,又行事如此荒唐,岂能纵容?”
萧瑀萧大炮开口了。
“侯君集罪不可卸,太子去陇右,定是他暗中鼓动,而太子到陇右,若是他不肯,太子如何能掌河陇兵权?侯君集,该杀!”
杨师道趁热打铁,“不能再凭由太子这么胡闹下去了,河陇十数万大唐将士,岂能儿戏?平吐谷浑之战,更是军国大事,不容乱来,当立即请圣人下旨,夺去侯君集军权,令其回京侯审,太子殿下也得立即派人去接回来。河陇战局,当择一位重臣前去接管。原本剑南秦太保很合适,可听闻太保身体病重难以领兵,我建议由兰州都督薛万彻前去陇右接管战局!”
薛万彻是丹阳长公主的驸马,据说与杨家走的挺近,似乎也成了吴王党,杨师道推举他去接管陇右兵马,理所当然。
尚书右丞宇文节则站出来举荐柴绍,理由是柴绍曾久镇河陇,多次击败过吐谷浑人,有经验,吐谷浑人也怕柴绍。
长孙无忌瞥了眼宇文节,又看了眼宇文士及,宇文节与宇文士及是同族,宇文节的祖父宇文裔在隋朝时做过礼部尚书封平昌县公,也宇文述关系亲密。宇文节如今在尚书书任右丞数年,也很得皇帝的称赞。
此人举荐柴绍,明显也是魏王党的人,柴绍就是魏王党的,这么说来,宇文士及也倒向魏王党了,他看向宇文士及,发现这个老家伙在那里作闭目打盹样,对本家侄子的话并没有理会。
长孙无忌暗暗咬牙。
想不到短短几年,如今朝中就有这么多人反对太子了。
“圣人驾到!”
众人齐皆闭嘴,一起起身迎接皇帝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