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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驻守于黔中的东宁都督府长史张士贵也奏报,说蛮乱已经蔓延到了黔中地区。
茂州都督、西宁都督、通海都督、洱海都督,都上报了蛮乱的消息,似乎一夜之间,因为东征伐木造船的任务,把所有的西南蛮夷们都逼反了。
秦琅刚开始看到这些奏报时都很意外,自从贞观中平西南以来,朝廷对西南的局势控制的还是很平稳的,怎么突然间就乱成这副样子了?
要知道,如今的西南诸道,可都是初步完成了改土归流,基本上没有什么羁糜自治的土皇帝了,虽说在山区控制力还较弱,但毕竟朝廷在那边开驿路、设军镇,屯兵移民,不说全境控制,但通过几大交通动脉线,还是把整个西南地区分割控制起来的。
怎么说反就反了?
而随着西南蛮乱还有卿州大疫的消息上报,卿州在黔中地区,约在后世贵州长顺一带。
地方上报,这次卿州大疫是骨蒸病,秦琅特意找来御医询问,得知骨蒸病其实就是肺结核病,也称为肺痨,对这个时代来说,这种病传染非常厉害。
御医都说,此病得之必死,递相连染,诸医无能疗者。
秦琅对此也是非常重视,立马与宰相们紧急商议,紧急驿站传令,让张士贵调兵马先把卿州严密封锁起来,不许与外交通。
同时组织医护、药材前往卿州防疫救人。
首要保证不传播开来,其次要尽快隔离控制消杀。
不过这波疫情似乎并不只是孤例,因为紧接着又有多地开始上报疫情。
湖南道的郴州、潭州,剑南道的普州,山南道的巴州、夏州,淮南道的庐州、濠州,河南道的谷州、虢州、徐州、戴州,河东道的泽州,也都开始有疫情上报。
虽然疫情还没有卿州那么严重,但既然都直报中书,依然说明已经不是一般情况。
自贞观初因为痘疮流行,朝廷在秦琅的主持下,建立了疫情防控机制,各地都有专门的防疫所,虽说过去多年,如今没有当初痘疮大流行时那么严密,但也还发挥着作用。
这也是各地能这么快上报疫情的原因。
目前诸州疫情上报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千人,但其实相对来说,以这个时代的条件,如此多州爆发疫情,结果就死了千人,依然可以说是控制的非常不错了。
若是在贞观以前,这么大的疫情,可能早就失控,死亡就可能是以万甚至更多计算。
而现在共有十三州上报疫情,卿州甚至都失控了,千余死亡就显得很难得。这都得益于早年的疫情防控机制,以及贞观以来大开医学教育的后果。
现在不仅京师有太医署专门负责医学生的培养,各地府州县,也都设立了官立医学院,这些医学院招收医学生,培养各科医生,而医学院附属的医院,则是官方的医院单位,拥有诸多医生护工,并且在药材等方面也有优势。
而地方上的驻军,也都有军医、医疗营等,甚至在乡里,朝廷也鼓励发展乡村大夫,统一培训进修,甚至统一调度配给药材等,这些都在为保障民生等发挥了很大作用。
连民间的接生稳婆,朝廷都进等专门的培训进修,对一些偏远地区,为百姓培养当地的接生婆。
仅这个接生婆项目,就为大唐的新生儿的死亡率大大减低许多,甚至避免了许多产妇的死亡。
而在贞观以前,官方的医生其实是非常少的,一个上州,拥有四万以上户口,几十万人口,才有一个医药博士、助教一人,学生十五个,下州更只有医药博士一人,学生十个。
在县一级,过去根本就没有官方的医生。
只有地方上的药房、医馆,且数量也是有限的。
而大唐贞观以来,对于医生的培养力度前所未有,从两京到地方府州县,都设有医学院、医院,各地的都督府、军镇、折冲府,也都配有军医和医学生,药房更是全国铺满。
甚至还有专门针对穷困百姓的惠人大药房等。
朝廷二十余年的努力,前后投入的人力财力也是非常大的,不说其它的,过去让人闻之色变的痘疮,如今却不用担忧,因为朝廷在各地都设立的防疫所,为百姓接种防痘疫苗。
武德时,太医署的老师和学生,总编制才三百四十一人,而现在,仅洛阳太医署中的医师就不止三百多了,开设了各个医学科目,全国各地招募学生,多数还是公费学生,部份自费学生,虽说规模还没有洛阳国子监超万人那么厉害,但也超过了五千人。
甚至若加上其附属的几家医院,以及其护理科的学生,也突破了万人。
过去的太医署还管药库,而如今药库这块早就分离出来,其药材的种植、采购、加工、储备、运输、配给等早就非常成熟,其产业规模之大,那是以前的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