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父亲,而崔仲方是崔敦礼的祖父。
不过崔民干最高也就做到黄门侍郎,虚封博陵郡公,贞观晚年去世,也始终没能进入政事堂拜相。
崔敦礼的儿子们才能一般,平时喜欢跟秦珣一起瞎混,倒是他的两个弟弟能力还不错,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崔余庆,名门子弟,居然能文能武,甚至弃笔投戎,在边关立有战功。还有一个堂弟崔承福,也是擅骑射通笔法,还能诗会赋,这兄弟俩年纪也都跟秦琅差不多。
翻看了一会,秦琅也发现当初贞观年间修订的这版氏族志,上面的那一千六百五十一家,如今已经居然有一小半没了。
比如说当初列为一等的后族长孙家族,就随着长孙无忌的身败名裂而受牵连,死的死流的流。
还有许多功勋贵族或士族名门,都差不多。
才不过三十多年,历经两朝,就已经如此大的变化了。
氏族志可以重修了。
秦琅脑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一来这本氏族志已经不适应如今实际情况,二来氏族志的作用,本就是政治性的,如今新皇即位,也就意味着新的政治格局,贵族豪门等也要重新排名了。
名实相符,这才不会导致混乱,也有助于加强稳固新的权力根本格局和利益。
若是再修氏族志,那么如果还照贞观大帝的标准,那么皇族李氏当然依然还是第一等,但这第二等是以后族、宰相家排名。
秦琅自然就得是第二等的第一名,毕竟秦家出了太后又出了皇后,更别说秦琅是宰相,儿子也是宰相,甚至秦琅父亲秦琼也曾是宰相。
崔敦礼老了,看他样子也活了不两年了。
秦琅提笔,先写下崔敦礼嫡长子崔修业的名字,想了想,在名字后面写上太子通事舍人这个官职。
这是东宫属官,比照中书省中书通事舍人而设,员八人,正七品下职,负责通传太子令,没什么实权,但若是做为勋戚子弟镀金,确实是个不错的位置。
接着写上崔守业名字,考虑了会后面写上弘文馆校书郎这个官职,正九品上职事,虽然品级低,但校书郎却属于清贵官,正适合名门子弟。
真安排崔家兄弟当什么大理寺评事、六部主事之类的办事官,他们估计也做不好。
崔余庆,职方司郎中,从五品上。崔承福,广州大都督府兵曹参军事兼镇海军使。
秦琅写写停停,在纸上写下十几个崔家子弟名字,后面写了官职,审视一遍,最后在崔余庆和崔承福这两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是未来博陵崔氏二房值得栽培之人。
秦琅又拿起氏族志翻看起来,良久,合上,扔到了一边。
次日一早,秦琅洗漱过后,还在家吃了个早点才出门。
虽然皇帝一早又派人来请,可秦琅却不急。
眼下才大年初二,街上本应喜气洋洋,但是街坊间却到处都在议论西域的败讯,甚至京中各大报纸已经连夜排版印刷了号外一早到处叫卖。
秦琅坐在马车里,“孝忠,一会你亲自去趟夏国公府。”
“好的。”
郭孝恪也是瓦岗出来的,虽然他跟李绩的关系更密切,但毕竟都是同出一系,他属于很能打的那种猛将,武德朝就是凭战功封上柱国的,贞观以来久镇西域,跟秦家私人关系这块,比不得程牛诸家,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瓦岗出来的,所以大是大非上,还是共同进退的。
郭孝恪突然战死西域,不仅是大唐的损失,也是军功新贵派的重大损失。
于公于私,秦琅都要派人去吊唁安慰。
先派长孙去,回头他也要亲自去的。
秦琅入宫,来到宣政殿,宰执们已经都到了。
年轻的皇帝身着圆领袍衫黑色幞头,背着双手在殿中踱步,很是担忧。
“尚父,西域败讯,郭孝恪战死,三千大唐将士全军覆没,大宛军镇被围,整个西域都乱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见秦琅入殿,赶紧迎上前来。
“圣人请稍安勿躁。”
昨晚上皇帝一夜没睡好,秦琅说逢大事要有静气,可李曌毕竟年轻,刚继位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何又静的下来。
“西突厥作乱,大食又趁火打劫,吐火罗和昭武九姓也都反了,怎么会这样呢?”
皇帝不解,大唐经营西域这么多年,怎么局势说崩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