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都城报信求援。
秦珪引军来到城下,直接坐在小马札上,大刀金刀的坐着。
“王孝杰,本将命你攻城,日落前破城。”
年轻的王孝杰已经全副披甲,上前领令。
“不须待到日落,日中前某便一定破城。”
“军中无戏言!”
“敢令军令状,拿不下,提头来见。”王孝杰拍着胸前护心镜喊道。
“好,本将亲自为你押阵!”
王孝杰退下,亲自执一面大旗,精选了安西军中的陌刀手带队。
公主堡为朅盘陀国都外十二城堡之一,北面第一堡,城高堡坚,背依山岭,易守难攻。城主也懂兵法战策,知道守城不能死守,所以派出长子引一千兵在城外列阵,背城而守。
他亲自在城上引弓弩手等两千助阵。
城上城下,立体防守。
“这公主堡,兵力不下三千,有些出乎我预料的多啊。”
“六郎放心,朅盘陀毕竟山中小国,也是如今战时,这公主堡又当其北面国门,这才兵马稍多些。不过三千人而已,挡不住我们的。”
战鼓如雷。
王孝杰骑马持大旗冲至城下阵前,将大旗插在地上,然后更换丈八陌刀,大吼一声,“有进无退,敢退过此旗者,皆斩!”
“随我杀敌!”
随着他这声吼,无数陌刀手在后方弓弩手们的掩护下,身披重甲猛的冲向敌阵。
王孝杰身先士卒,在精锐亲兵的护卫下,彪悍无比。
一把把陌刀白光连闪,如墙推进。
一千朅盘陀人,虽是最彪悍的山地牧民,是最好的山地步兵,但他们的装备上却比精锐的安西军差了许多,多数仅是皮甲,少量配有铁索子甲,装备上也是长矛、大枪、刀剑斧头,弓匈弩少。
仅阵形上,也不如唐军的默契。
安西陌刀手们就如同是一堵刀墙,整齐而又序,就算一个倒下,也会立马补上一个,前排始终严密整齐。
弓弩手们的支掩也是又快又猛,箭如雨下,弩射的又快又远。
战鼓如雷中,两支兵马在公主堡的石墙前,凶猛的交战,箭如雨下,箭矢乱飞,士兵不断倒下。
然后两军猛的撞在一起,刀光剑影,斧戟交加。
凶悍的葱岭山地步兵,对上大唐安西陌刀手,虽然有后方的城墙保护后背,又有城上弓弩手们支援,但安西陌刀手们的攻势太猛了。
两千陌刀手组成的刀阵,犹如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陌刀手后方的弓弩手,虽没有公主堡上弓手们的居高临下优势,可凭着弓弩的先进,反而超过了城上的支援,他们甚至还能对城上的弓弩手进行打击。
精巧的神机砲、犀利的三弓弩,迅速的组装完毕,然后对着城头就是猛烈轰出,轰的他们开始抬不起头,不敢露面。
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势,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波接一波,王孝杰始终身先士卒,亲临前线。
一直没有退过那面插在地上的大旗。
“敌军抗不住了。”
秦珪依然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身后一架简易的眺远望车,上面的侦察兵正不断的把看到的情景报告给他。
“朅盘陀人好像要打开城门,接引他们的败兵入城了。”车上的士兵兴奋的喊道。
李秀翻身上马,召集骑兵。
“随我来,杀进城去。”
秦珪哈哈笑出声,“这公主堡的守将不行啊,这种时候,败就败了,让外面的一千步兵送死好了,就算被砍光,也不能开城门啊。这时开城,他还能控住的了局势吗?哈哈哈!”
事情如经验老道的秦珪说的一样,当公主堡城主无法再坐视城外的士兵被屠杀,尤其是想要把儿子救回去时,他犯了一个大错。
此时跟唐军混战了一个时辰,早被打的崩溃的那剩下的四五百人,想撤回来根本不可能了,他们早跟唐军纠缠在一起。
城门一打开,唐军必然跟着入城。
虽然城主亲自带着城中的那只山地骑兵杀出城来接应,可唐军这边的疏勒镇将、临汾郡公李秀也早就看到了机会,率领着一直养精蓄锐的大唐轻骑杀过去了。
“全军压上!”秦珪下令。
王孝杰一刀将冲到面前的一个朅盘陀骑兵砍翻,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然后大步追击上前,身侧,是无数血染征袍的陌刀手们不知疲惫的继续跟进。
陌刀手们身上插着许多羽箭,身上的铠甲为他们挡住不少致命伤害,每人都很疲惫了,但他们都知道,必须撑住。
谁撑不住,谁就是失败者。
朅盘陀人、唐军,都在向着那扇打开的城门涌去。
城门口的守军,看着那混乱而又汹涌的人群,也不由的慌了。
“关上城门,关上城门!”
可惜,此时根本无法做到。
城门处已经堵满了人,无数的人争抢着拥挤着,到处都是人,现在别说再关上城门,就是想靠近都难了。
唐军、朅盘陀人,混在一起,如潮流涌至,难发彼此。
“城门,唐军进城了!”
“他们夺占城门了!”
惊惶的喊声四起,刚带着八百骑兵出城接应儿子的城主,自己也被堵在外面了,骑兵也冲不开那密集的人群。
马蹄声四起,李秀带着安西骑兵杀到了。
混战,嘶吼。
一个时辰之后,公主堡上升起了大唐的日月星三辰旗,城门也由王孝杰带领的陌刀手们控制了。
秦珪带着兵在城外砍首级。
一个个的首级被扔在一起,在城门外堆成了山。
李秀带兵在公主堡内清剿敌军,抢夺物资,城内城外,血气弥漫,已成修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