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像一艘帆船,没有风,动不了,如今我给你吹风,你扬不扬帆?”
“我只收你月息五分,再请你帮我家老幺出主意,算是各取所需,你在赌,我不也是在赌?”
“我认为,以你的本事,根本就不会怕每月利息五万钱,有了一百万钱,足够置办赚钱的产业,少了就没意思,毕竟一艘崭新的双桅船都至少要十万钱不是?”
“这笔钱你拿来做买卖也好,办作场也罢,若遇到麻烦,我应该都能帮你解决。”
“一年后,你还清债,自己过自己的好日子,若和犬子谈得来,继续做朋友也可以。”
李笠听到这里,明白黄大车的意思,他嫂子出事,应该就是黄大车下的套,对方实际上的真正目标就是必然上门救人的他。
回想去年夏天在鄱口,这位和彭均之父彭仲夏交谈,大概是见着大鲶彭有他出主意,把食肆生意做得红火,所以,也想让他给自家幺子帮个忙。
然而,以这样的方式来找他‘帮忙’,还真是...
一百万钱大概等于后世多少钱?他不知道,若按一文钱等于一元钱计,那就等于一百万元,做买卖,够是够,但是...
李笠又说:“我觉得...这钱的数额有得谈。”
“可以,你要如何?”黄大车看着李笠。
“百万钱太少,我借四百万钱(四千贯),铜钱,月息依旧五分,也就是月息二十万钱(二百贯),一年为期。”
李笠如是说,他觉得自己有底气,所以要玩就该玩大的。
债务不是问题,作场开动起来,一年内还本、息八百八十万钱(八千八百贯)小意思,李笠真的需要一个理由,向外人解释自己为何手头忽然阔绰。
他见黄大车在思考,继续说:“我敢赌,怎么黄档主就不敢了?区区四百万钱,据说建康的权贵,买个才色双绝的小娘子,都要百万钱。”
这可不是李笠信口胡说,如徐参军梅儿那级别的‘大家’,据说‘出阁费’就有百万钱,李笠见黄大车不反驳,又说:
“我会让令郎有个衣食无忧的产业,不会被人轻易夺走,他若看得起我,日后也可做朋友,我会尽可能帮助他。”
黄大车看着李笠,眉头紧锁,李笠说完后静静坐着,不喝茶也不喝水,就是等。
他要求借四百万钱、月息五分,想来对方既然喜欢赌,应该会同意。
而四百万钱,说少不少,说多不多。
黄大车开赌档,黑白两道通吃,是鄱阳城里有名的地头蛇,李笠认为黄家应该是家财折价十万贯级别的土豪。
四百万钱,即四千贯,对方肯定拿得出,不会伤筋动骨。
不知过了多久,黄大车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四百万钱,月息五分,一年为期,但你一家人,要作为抵押。”
抵押就抵押,李笠可不担心还不起,他有些好奇地问:“档主既然愿意借我四百万钱,那么,不如把这笔钱留给四郎,不好么?”
“留他鱼,迟早要吃完,不如留他钓具,教他钓鱼,那么一辈子都能吃鱼。”黄大车的回答很明确。
也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笠明白这个道理,又问:“那么,我得过阵子,譬如半年左右,才能给令郎出主意,档主可否等得?”
“无妨,你看着办。”
“档主,我给令郎出主意,如何才算授人以渔?莫不是档主说了算?”
黄大车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就按大鲶彭食肆那样的收入即可,我说的是一个店,不是所有店面所得。”
李笠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买卖划算,对方还承诺尽量解决各种麻烦,也就是摆平“黑白两道”。
这就是天赐良机,李笠觉得自己没道理畏缩,立刻说:“这件事,算是谈妥了,我一会就要带嫂子回去,借钱的事,改日再登门详谈。”
黄大车不怕李笠食言,回答:“可以。”
“那么..我们来算另一笔账。”李笠说话语气忽变,变得凌厉起来,“方才进来,我嫂子在大厅端茶送水...这算什么?赔礼呢?”
“赔礼?”黄大车笑起来,李笠回答:“没错,这事情,你不给个赔礼,方才的约定,就不做数了。”
“也罢,你要如何。”黄大车反问。
“方才大厅里,还有几个女子在端茶送水,想来是抵债来的小娘子吧,我要带其中一人回去。”
黄大车看着李笠,眉毛一扬:“哟,李郎是看上哪个小娘子了?”
李笠面不改色:“无需多言,行与不行,档主给个话。”
黄大车摆摆手:“也罢,随你挑吧,就只能挑一个。”
李笠又说:“还有,请黄档主派府里有头有脸的人,与我去一趟白石村。”
“为何?”
“我嫂子被娘家人卖为奴婢,虽然在档主这里没发生什么,但此事容易被人传谣言,黄档主得派人给我嫂子恢复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