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阿姨,我害怕。”
“这有啥害怕的,再晚就来不及啦,快走。”
“我先拉个屎行吗?”冷锋说着,边往厕所跑边解裤子呢,还顺了玩具摊上的飞镖盘:“聂卫星,给人钱,给完了等着我。”
胡同口摆摊的就把卫星给指住了:“我咋看你们这群跟骗子似的,真要出了车祸,不找大人找的啥孩子,你们该不会是一伙儿的,想骗我的玩具吧。”
“不给钱不准走,你家那皮孩子啊,盯着我的玩具很久了,小皮孩子,我会放你走才怪。”
卫星已经彻底吓傻了,而冷锋呢,又进公厕啦。
这女的给急的,一直左右看着呢,还不停的高喊:“冷锋,你怎么还不出来,冷锋?”
冷锋抱着飞镖盘,从男厕翻到女厕,幸好没人啊,再从女厕翻出去,一溜烟儿的,已经到家了。
“爸,爸,人拐子,外面有个人拐子。”他进门就说。
聂工和冷奇一起冲出来了:“什么人拐子?”
冷锋说:“有个女的,一看精神面貌就不正常,早上跟我和卫星问路呢,刚才说小陈阿姨给车撞了,在宣武医院里住院,让我和卫星跟她走,这可不就是人拐子。”
聂工已经在往外跑了,冷奇往儿子屁股上一放就是两大巴掌:“臭小子,你自己跑回来了,卫星呢?”
冷锋气的,提着飞镖盘说:“卫星给摆摊儿的老板扣着呢,不给钱没人能把她带走。”
拐孩子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快,一个懵,把孩子懵走就完了。
这女等了大概有个一分来钟,突然就感觉不对劲儿了:“走,聂卫星,咱不等冷锋了,咱去看你妈。”
“哎哎,你们甭走,我的玩具钱还没开呢。”
“阿姨,不对啊,要我妈真住院了,你不该找我爸拿钱?”卫星说着,就挣扎开了。
这女的一看卫星也反应过来了,揽腰一抱,就准要把她给抱走。
“阿姨,你是人拐子吧,拍花子的”说着,卫星一把就拽上这女的头发,头抵她胸膛上了。
这女的特没情况,一头顶过去,她居然直接瘫地上了,转身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还想跑呢。
“爸,爸,快来,这有个人拐子。”卫星一看她爸从胡同口出来了,就说。
聂工上前,把这女的直接就给制服了:“什么人,为什么骗孩子?”
“没有,我就开个玩笑,哎呀,我也不认识你们,我走啦。”
一群人围着呢,这女的想跑。
突然,有个小伙子拽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就把手伸鼻子前,仔细的闻着。
“打110,报警。”冷奇说。
安娜也说:“真是不要命了,首都还有拍花子的呢,赶紧报警。”
“爸,不能报警,这是个瘾君子,她要哄走卫星和小锋,绝对不是偶然事故。”聂卫民却说:“放了她,把那枚追踪器给我,我会找到苏叔叔的。”
敏锐的聂卫民,能把所有蛛丝蚂迹的线索,于一瞬间联合到一起。
而这一刻,他终于敢确信,苏向东还活着,好吧,只要他还活着,聂卫民就能把他找出来。
陈丽娜还不知道大栅栏这头发生的事儿呢。
“你说我们charm的标识上只有洋文,所以不爱国,那我问你,隔壁围起来装修的皮尔卡丹是怎么回事,人家不是马上要驻常了吗,为什么对方能用英文,我们不能?”
“这个是上面的通知,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商场的副总经理说。
陈丽娜就不信了:“知道我们charm给你们百货大楼一年创造了多少效益吗,我就问你,我们是不是这个百货大楼里,卖的最好的女装。”
“是,但是没你们,我们照样也能卖。”副总经理说。
陈丽娜立刻就说:“能卖是能卖,但你能卖的只是刚需,而不是软需,知道刚需是什么吗,就是说,一个女人,她没衣服穿了,她必须得买件衣服穿,所以不论好不好看都得买。而软需是,她不缺衣服,但是,因为这件衣服漂亮,穿上有气质,她想买,人们对于刚需花的钱,和软需是完全不同的。都改革开放了,总经理,你如果不研究消费者心理,你又怎么能把销售额提上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销售额不增长,是因为刚需和软需的原因?”总经理来兴趣了,突然就插了一句话。
市百货大楼的总经理,今年四十多岁,姓秦,叫秦霞,是位非常大胆的开拓者。
就比如说,现在正准备上市的皮尔卡丹啦,花花公子啦,这些洋品牌,全是她一手促成,搞进来的。
陈丽娜说:“是的,刚需拉不起销售额,销售额就是软需拉起来的。而我的产品,就是软需。”
秦霞本来一直没怎么理来闹事的陈丽娜,这会儿却说:“这样吧,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你跟我讲讲刚需和软需,怎么样?”
陈丽娜摊了摊手:“这顿我请吧,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儿上。”
她和女人拉关系,向来比跟男人拉关系更容易,因为她的性格直爽,爽朗,而且,雷厉风行,是女人,都喜欢她的性子。
一起吃了顿饭,俩人聊的很开心。
陈丽娜的销售理念,那是非常超前的,而秦霞呢,要的正好是创造销售额,俩人从引入外资品牌,再到如何给商品溢价,撤销柜台,让顾客触摸商品等,各方面聊了一大通,双方居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临分别的时候,秦霞跟陈丽娜说:“让你们的产品下架的事儿,确实是上面有人打招呼了,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她叫久招男。”
所以,如刘小红所言,久招男贼心不死,这是在北京给她使唤绊子了?
“她在商贸局,管哪一块?”
秦霞声音特低的说:“外贸招商。事实上,久招男的问题我觉得大着呢,就比如说,她一直在推动开放台资企业,而据我所知,她于经济方面,根本一窃不通。而最近,有几个台湾企业家跟她走的很近。我觉得她收的钱应该不在少数,但是,她是领导,就为了这点事儿,我也是有家有业的人,总不能去上访,或者举报她吧。你也知道的,她丈夫现在的位置,一般人可不敢说什么。”
陈丽娜说:“就她,在招商局顶多也不过一小处长吧,就有这么大的权力?”
“三天两头来查我们,明里暗里暗示我们下架你们的产品,要不然,就说要查我们的产品,要查我们的税,总之,甭提有多麻烦了。”
正在这时候,陈丽娜的呼机响了。
她在饭店的吧台上回电话呢,刚一接起来,就听那边聂工唤了一声:“丽娜。”
“嗯,怎么啦,我在吃饭呢,我跟你说聂工,卫民给咱闯的这祸,好吧,也不能怪卫民,是久招男,她不是在东城区招商局嘛,我刚跟这边的负责人聊天儿呢,卡我的,就是她。”陈丽娜竹筒倒豆子似的,就说。
聂工在那边听着呢,手还在微微发颤,示意卫星和蛋蛋不要出声,特别温柔,耐心的说:“是吗,那你就好好吃饭,跟商场的负责人好好儿聊,一会儿,我亲自去接你,好吗?”
陈丽娜说:“不用,秦总说,吃完饭,她开车,送我回家呢。”
“秦总,百货商场的总经理吗,男性,还是女性?”聂工突然就问了一句。
陈小姐望着坐在坐位上给自己招手的秦姐,特笃定的来了一句:“你家属依旧魅力无边,小秦是一男同志,贼帅的那种,再见。”
就得要时时的,展示自己的魅力,让他着急一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