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黄峨跟着其他命妇一起学习礼仪,穿着常服也没显出有太大不同。此刻七翟冠一出,数十位命妇齐刷刷行礼:“夫人万福!”
黄峨微笑回礼:“诸位夫人妆安。”
黄峨说完便站在那里,身后数十命妇乖乖排队,看向她的眼神全是羡慕嫉妒恨。
这才三十多岁啊,不但受封一品诰命,而且还特别赏赐七翟冠。根本不用刻意装逼,也不用摆什么架子,只那七翟冠就压得命妇们不敢喘大气。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的礼舆和龙亭,被锦衣卫、太监抬进来。沿御道过大明门、端门、午门进紫禁城,又经太和门到乾清门,太监、宫女们夹道欢迎。
礼乐声中,礼部尚书罗钦顺,奉皇后金册、宝印,交给內官带去乾清宫后的交泰殿陈列。
仪式完毕,黄峨率命妇过去,扶着皇后说:“娘娘请入内。”
“多谢夫人。”皇后低声道。
太监立即大喊:“起舆!”
轿子是空的,皇后没有继续乘坐,而是被黄峨扶着往里走。
前方有宫中女官引路,黄峨负责搀扶皇后,命妇、太监和宫女跟随,一起护送皇后去坤宁宫拜天地。
一番折腾得够呛,黄峨终于完成任务,跟命妇们一起去吃酒赴宴,宴席之间全程被阿谀奉承。甚至有命妇,打听黄峨所生嫡子的婚配,年仅四岁的王铮都被盯上了。
却说坤宁宫中,朱载堻终于看到皇后真容,那娇俏模样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把宫女太监都轰出去,朱载堻问道:“你叫张喜颜?”
张皇后怯生生说:“回陛下,臣妾闺名正是张喜颜。祖父当年罹患面瘫,臣妾出生那日,祖父高兴得把面瘫都笑好了,遂取此名。”
朱载堻笑道:“好名字,好彩头。”
“多谢陛下褒奖。”张皇后说道。
“不必拘束,”朱载堻说,“你我已是夫妻,可以随意一些。你可曾读过诗书?”
张皇后道:“臣妾读过《女四书》。”
“还有呢?”朱载堻又问。
张皇后道:“读过一些唐诗宋词元曲。”
朱载堻问:“你是军户出身,兵书呢?”
张皇后道:“父亲让臣妾恪守妇道,未曾习过兵书。”
朱载堻有些失望:“那你知道算学吗?”
张皇后说:“知道有算学十经,也学过一些,但未曾深研。”
朱载堻再次追问:“新算学、物理学呢?”
张皇后摇头:“不知。”
朱载堻继续问道:“你会些什么?”
张皇后道:“妾身会女工、抚琴、围棋,书法也还算写得周正。”
按照传统观念,这位皇后琴棋书画皆知,还懂得算术和女工,已经算得上大家闺秀了。
可朱载堻却非常失望,因为参照目标太高,他依照生母的样子来评判皇后。
顾太后会骑马、会舞剑,读过兵书,知晓阵法。为了迎合朱厚照,甚至学会了玩火枪,还对新算学和物理学有所涉猎。
皇后哪比得了?
也不算厌恶吧,就是没啥共同语言。
随后几日,朱载堻又临幸了监生之女吕惠妃,以及商贾之女宋淑妃。
论模样,吕惠妃长得最漂亮,但也最拘谨死板,相处起来比皇后还无聊。
宋淑妃却大讨皇帝欢心,其父乃秀才出身,中途转而经商,家业不大不小。宋淑妃当然也不读兵书,甚至不会女工,诗词书法也不如皇后,但她谈吐大方,会逗皇帝开心,甚至跟在兄长身边,照书本做过一些物理小实验。
半月之后,礼部议给国丈封伯,两位皇妃的父亲录锦衣卫千户。
这属于正常待遇,国丈一般三五年后封侯,皇妃之父的官职也是渐渐提升。
朱载堻对礼部尚书罗钦顺说:“淑妃之父,亦可封伯也。”
罗钦顺明显一愣,拱手道:“陛下,此事还需再议。”
满朝文武很快得知,皇帝似乎更宠爱淑妃,阁部重臣更是害怕搞出什么后宫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