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了,跟你娘回去吧,至于姑爷,他们爷们儿在前院等着要见你呢,随着沛儿去吧。”又向众媳妇孙女道:“你们也都散了罢,回去准备准备,下午就摆宴。老大媳妇留下,商量宴请的事儿。”
众人告辞不提。
眼看着他们出了门,许容菀委屈的钻进了吴氏的怀里,吴氏心疼她,便带着三分不满对郭氏道:“老太太何苦如此厚待那小蹄子,岂不是下菀儿的脸面?”
郭氏闭着眼养神:“还不慎言!什么小蹄子,她如今已经是顾二奶奶了。”
许容菀抬起头不甘心道:“那她之前做的那不要脸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去又能怎么样?难道许氏贴了钱嫁女儿,就是为了和她、和她的夫家老死不相往来吗?”郭氏睁开眼,恨铁不成钢的点着许容菀的额头:“况且我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再不依不饶,就真的结仇了。”
郭氏其实有些无奈,亲生的孙女她当然疼爱,可许容菀却一点也没有继承到自己的大局观,甚至也没有像她嫡长姐一样沉稳,而是十成十的随了她娘的愚蠢不开窍。不过万幸的是,许容菀虽不聪明,但好歹没有学到她娘的另一项缺点——毒。
老话说得好,不怕人蠢也不怕人毒,就怕人不但愚蠢而且狠毒,她这个大儿媳妇就是典型的又蠢又毒,肚子里一包坏水儿,偏还没那个聪明劲儿把坏事办利落,真是害人又害己。
而这样的女人,竟然是他们许家的当家主母——想到这个郭氏就头疼。
虽然她知道自己活一天这府里就出不了大乱子,可她到底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年呢?
“打了几棍子算得了什么打罚?依我看,就应该把那小蹄子的脸抽烂了,才叫旁人知道厉害,要不然,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听听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
郭氏没搭理吴氏,去问许容菀:“三丫头呢?你也觉得该按你娘说的做?”
许容菀这时倒犹豫了,她畏缩道:“赏她几个耳光还使得,打烂脸……这倒是不必吧……”
“听听,你还不如你闺女!”郭氏忍着头疼教导吴氏:“若这事儿真传得人尽皆知,毁了靖远伯府的名声,不用你说,我自会处置她以正家风,可人家顾家只是暗示!你懂什么叫暗示吗?就是不管是求娶三丫头,还是四丫头做的事,都是咱们自己想的,外边儿谁也不知道,这样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才高兴吗?”
看到吴氏还是满脸不服,郭氏就知道这教也是白教,如果能教好,几十年前就教好了,也不必等到如今了。
“再有,三丫头如今定的亲事不也很好吗?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人是不错,但……家里到底没个爵位,看着不稳当呢。”
“那顾宗霖家的爵位是他的吗?他只是次子而已。”郭氏疲惫的仰头靠在引枕上,闭目叹息道:“何况这爵位如今越发不中用了,有爵位的人家,指不定还不如别家稳当呢……”
……
这边容辞跟着母亲回到了日常起居的西小院,进院就看到小妹许容盼在门前惦着脚等她,看见她立刻就跑过来搂住她:“姐姐,我可想你了!”
锁朱在一旁看她扑上来,吓了一跳,生怕许容盼撞坏了容辞的肚子,忙伸手扶她。
容辞摆手示意无碍,又用力把妹妹抱起来亲了亲小脸蛋儿,放下说:“呦,几天不见,咱们盼盼又长沉了。”
许容盼现在还不满十岁,是庶出的孩子,当时温氏与许谦成婚后久没有生育,到二十多岁才生了容辞,之后又是好几年没有消息,便知自己怕是子孙缘浅,再不能生了,便替许谦纳了一房妾室以延续香火,后来那妾室怀上身孕后,温氏也整日求神拜佛祈求能生个儿子,一来延续丈夫的香火,二来自己的女儿有了兄弟,将来也能有个依靠,便给那孩子起了小名儿叫盼盼。
不成想生下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那妾室还因为难产当天就去了,夫妻两个都老实善良,虽生在富贵人家,也不是那等视人命为草芥的人,这因为私心求子而闹出了人命,自是十分愧疚,从此便也歇了那生儿子的心,只守着女儿过日子罢了,觉得怎么着也能看护着女儿嫁了人生了子,也足够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谦没两年居然也病死了,到底没能看到女儿出嫁。
这下,温氏母女三人成了彻底的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