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容辞无奈,也知道谢怀章的命令他们绝不敢违背,强求就是让他们受罚,便只能同意了。
……
两个时辰后。
谢宏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笑的见牙不见眼:“您之后再有这种事就来使唤我就行,我虽姓谢,但其实是燕北分支中的分支,祖上只是太祖爷的远房堂亲而已,要不是遇上了陛下,和平民百姓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宗室子弟,三教九流、官衙内外的人都熟悉,一定能帮上您的忙!”
有些事他一开始是不知情的,但在宫里见到太子之后可不就什么都懂了,这种帮着陛下解决后顾之忧还能讨好夫人的事,要是赵继达或者班永年知道了,为挣这差事怕都能打起来,而容辞还能记得他这个人,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容辞仔细看了看和离书和已经被撕成两半的婚籍,另一半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她对谢宏郑重的道完谢,送他走了之后就坐在原地等人来。
果不其然,还没到傍晚,谢怀章就风尘仆仆的来了——没有带圆圆。
“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你多带点衣裳,北边要比京城冷不少,多带几件披风……”
出乎意料,他来了却没先问她恭毅侯府和婚籍的事,也没对她要跟着顾宗霖去北地而不高兴,而是絮絮叨叨叮嘱她路上应该注意的东西,一言一行里都是关切。
这让容辞想到了之前回忆起两人刚刚确定关系时的事,谢怀章表面上永远这么不温不火,但私底下为两个人的未来做的却比谁都多,相比之下,容辞那时候的态度要消极的多,贪恋着两情相悦的幸福,却畏惧将来的风浪,对之后的事情一直很不确定。他不可能没察觉到她的心思,却从来不说出口,只是默默的用实际的行动与陪伴一点点磨平她隐约的恐惧与忐忑。
那波澜不惊的寒潭之下,是翻滚着的脉脉温泉,若不是那件事,凭着他的执着与耐心,现在两人说不定已经是一对佳侣,朝夕相伴,恩爱的让天下所有的夫妻为之倾羡……
容辞眼底有些发酸,几乎要忍不住掉泪,转动了眼珠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可她的心思到底有了松动。
谢怀章说着会盟的流程,靺狄人的风俗,重点是圆圆一定会安全的保证,说到一半,容辞突然开了口,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没有什么别的要问的么?”
谢怀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担心咱们儿子,我却没办法消除你的忧虑,甚至连带着你一起去,让你能时刻看着圆圆都做不到……这是我的错,确实跟着那边能顺堂些,也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到时候能离圆圆近些,或许就不会这样焦虑难忍了,圆圆见到你也能稳定心思,这对谁都好。”
容辞听了这话,仰了仰头,过了好半天才道:“你放心……”
“什么?”
“这次是我跟着他一起出席最盛大的场面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其实算是个好机会,我会把已经和离的事透露出去,那里有那样多的命妇家眷聚在一处,几天的功夫就能传的无人不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跟顾宗霖已经不是夫妻,也省了一个个的跟人家解释……”
谢怀章愣住了——不是因为她即将再也不是旁人眼中顾宗霖妻子的事,而是她在这时候跟自己说这话所隐含的意思……
这是一种隐晦的承诺和保证,要是今天之前,她就算是这么打算的,也不会跟谢怀章透露半分,原因很简单,两人还僵着呢,要不是有孩子维系,并且帮着慢慢缓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他也没这么多机会一步步的软化她的心。
也就是说,容辞不管做什么其实都不关他的事,也没必要和他解释。可是现在容辞却真的在向他承诺——这代表了什么?
这种女性惯有的隐晦和矜持,谢怀章在遇到容辞之前从没注意过,也绝不会想去理解,但这时候,他非常敏锐的察觉了出来。
谢怀章的手指几不可查的微微抖动,他定定的看着她,缓慢的问道:“是我想的意思么?”
容辞与他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闭上眼:“等等,再等等,让我仔细想想……”
谢怀章心里十分想不管不顾的上前抱紧了她,说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反悔了。但面上却还能云淡风轻的露出微笑来,试探性的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被拒绝:
“好,咱们会有许许多多的时间,你可以仔细考虑,我不逼你。”
容辞的心“砰砰”跳的厉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战栗,她轻轻点了点头,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你放心……”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话暗藏的的意思,谢怀章的眼中却忍不住溢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