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廖先生的睿智,试想,倘若当时没有坦白,这个时候怕是鸡飞狗跳了吧。
田幼兰站在门口,怯生生地问:“阿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田幼薇道:“我刚才回来,好像看到有贼。”
听说好像有贼,女人们一下子激动起来。
谢氏嚷嚷着叫人去查看四处的门窗,方氏则忙着吓唬秋宝和田俭这几天都要紧跟大人,别随便往外跑,小心被贼给偷走了。
田幼薇哭笑不得,可这事儿不这么解释还真不行,稍后田父肯定会调派人手巡查蹲守,这个理由是最妥当的。
饭吃到一半,田幼兰小心翼翼地靠近她:“阿姐,我害怕,我夜里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
方氏跟着道:“对,你俩睡一起,再叫喜眉睡一旁,这样就安全了!”
谢氏连声称是:“还是四弟妹想得周到!”
田幼兰自从那天被骂,萎靡了几天,之后每天早上都很主动地提前去工坊打扫、生炉子,还给田幼薇和里头年纪大的师傅泡茶倒水,做得很好,最近也很安分守己。
不过就是一起睡几天的事,确实也要防止刘小幺狗急跳墙害人。田幼薇吩咐喜眉:“稍后把阿兰的铺盖行李抱过去安置妥当。”
“不用麻烦喜眉姐姐,我自己来!”田幼兰喜出望外,饭都不吃了,风风火火跑回去抱被子枕头。
方氏笑骂一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阿薇啊,我们阿兰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呢,你俩都没嫡亲姐妹,就是这世上最亲的小姐妹啦,趁着年少无忧,好生相处,将来也有个说话的人。”
谢氏不由勾起心事:“我亲近的姐妹都嫁得远,想说话也没个人可说。”
方氏忙安慰她:“嫂子,您瞧,咱妯娌俩不就是最亲的么?我娘家那么远,也没人说话。”
方氏说着,眼眶红了,谢氏少不得宽慰她一回,二人不知说到什么,又凑到一块小声笑了。
田四叔逗着秋宝和田俭,和田幼薇笑道:“你瞧,这说气就气,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不过嘛,这就是一家人。”
田幼薇也笑,觉着自己还是该再做些什么才行。
待回到房里,田幼兰已将床铺收拾妥当,还打了热水:“阿姐你洗漱。”
田幼薇正色道:“你坐这里,我有话要和你说。”
田幼兰紧张地揪着衣角、侧着身子坐下,忐忑地道:“阿姐,你说。”
田幼薇道:“你不用特意做这些事讨好我。世道艰难,前些年咱们的亲人长辈去了不少,整个族里论起来,就数我们两家最亲近。
我们两家人丁都不兴旺,长辈们也说了,希望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以后守望相助,我也这样希望。做人聪明灵巧是好事,但得分人。
越是亲人,越要以诚相待,真心为对方着想,才能换回诚意,而不是玩花巧,不然再亲近的人也会寒心。你懂我的意思么?”
田幼兰白着脸站起身来:“阿姐,我……”
田幼薇摆摆手:“你别急,也别觉着是我对你有看法,我只和你说这一次,听不听在你。说白了,我们始终是两家人,日子还是自己过。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