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没理紫苑。
接着,门被悄无声息地拨开,有人轻手轻脚走进来,立在床前轻轻一探。
田幼薇动都没动。
对方便又将手收了回去,悄无声息地退出。
迎着外头微弱的光,田幼薇看到那人身形窈窕轻盈,正是紫苑。
所以这是听到动静,过来看她是否还在。
这可真是,身边重重叠叠都是眼线。
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夜露微凝,晨鸡报晓。
孟氏被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吵醒。
仿佛是有人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在外屋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来回地走,很是吵闹。
“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她接连问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就连上夜的侍女也没有声息。
她想着怕是侍女起夜怕被她骂,加上自己也是最困的时候,就没问,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却听那声音停了会儿又继续响起,这回是一直走到她卧房的门外停住,然后是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一滴一滴,“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她突然想起什么来,脸色顿时煞白,于是一咬牙,跳下床从墙上摘下林元卿的宝剑,一鼓作气冲到门边,使劲拉开房门。
淡淡的晨光中,卧房门前什么都没有,但是地上汪了一滩水,腥腥的,带着绿色的水苔和浮萍。
一道女人的小巧脚印,印着水渍,从外间门口一直延续到她面前那滩腥臭的水中。
孟氏仿佛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这滩水里,幽幽地看着她。
她大叫一声,挥舞着宝剑用力往对方砍去,嘶声叫道:“我不怕你,活人我尚且不怕,还会害怕死人吗?我砍死你,砍死你!”
终于,她精疲力竭,宝剑脱了手,“哐当”一声跌落到水渍之中。
有纷乱的脚步声匆忙赶来,侍女香钏打开房门跑到她面前,惊愕而担忧地叫道:“夫人,夫人,您怎么啦?”
孟氏直勾勾地看向香钏:“你去哪里了?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啊?!”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成了厉喝和质问,大有香钏一个答不好,她就会取走香钏小命的架势。
香钏惊恐而害怕,忙忙地解释:“您昨天夜里说是近来胃口不好,让婢子早上起来给您炖燕窝粥,婢子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厨房忙活这事儿了……”
孟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她还是不信:“谁能给你作证?”
香钏道:“厨娘也在呢,这会儿就是她守着。”
说起这事儿也尴尬。
林元卿死后,林府的家境一落千丈,孟氏不善经营,两个儿子只会读书不擅庶务,家族中没有撑得住场面的人物。
便是孟氏再怎么心比天高、手段多多,也是无力回天,可她还想带着两个儿子继续住在这临安城中,继续做普安郡王的师母,并不想默默无闻地回去乡下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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