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同时大口喘着气,仿佛只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田幼薇用力挣脱小羊的手,低声道:“你不会死吗?”
小羊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多了两分活气:“死不了,你扶我到隐蔽的地方去,我不能躺在这里。”
田幼薇很犹豫:“但是……”
“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我死了,你和邵璟也不会有好下场。”小羊闭上眼睛,语气冰凉。
田幼薇咬牙:“我对河间王府不熟悉,你知道哪里比较安全?”
“我想不起来。”小羊突然皱起眉头,双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头,痛苦得五官扭曲。
田幼薇看着他这模样,像是得了某种可怕的病——确实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光是这个病,他大概就会失去继承资格。
他若败给阿九,她和邵璟大概真的是距离死期不远了。
不管了!她一把抓住小羊,用力将他扶起,朝着茅厕的方向快步赶去。
目前看来,只有那里比较安全快捷。
小羊全身无力地靠在她肩上,整个人一直在不停地颤抖,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隐忍,便想引着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缓解疼痛:“您这是怎么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被算计了?或者是生了病?”
小羊一言不发,黄豆大小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滴在她的肩上。
这是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了,田幼薇不敢再分他的神,加快脚步往前走。
河间王府用来待客的男女茅厕是分开的,男厕修建在外院,方便男客使用,女客的则在内院。
听见动静,芸娘急匆匆赶出来:“三奶奶……”
声音戛然而止,芸娘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田幼薇和小羊:“这……这……”
田幼薇无奈得很,薛氏在入厕,她也不想把小羊带来这里,但她能怎么办呢?
她吩咐芸娘:“不要叫唤,这是很要紧的事。”
芸娘一脸纠结,手足无措:“可是,可是……”
“救人要紧,听我的,没有错。”田幼薇哄着芸娘,用力把旁边一间屋子踹开。
为了方便客人,这间茅厕修成了两个隔间。
每一间都有马桶、椅子、水盆、香炉、鲜花,布置得很雅致。
这倒是方便安置人……田幼薇咬着牙把小羊拖到椅子上安置好,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得罪了,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
小羊的神智有些涣散,目光呆滞地看看周围,也不知道是否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田幼薇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他废话,就退出去,交待芸娘:“看好了,不许让人进去,就说两边都有人。”
芸娘已经要哭了,六神无主。
田幼薇叹口气,跑进去看薛氏。
薛氏已经瘫在马桶上,没有半点精气神,看到她就希冀地抬了抬眼皮,又使眼色赶她走——怕腌臜了她。
田幼薇又退出去,飞也似地往前头跑,跑到半路遇着喜眉拎着一只壶过来,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