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璟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叫人。”
于是他坐在她身边,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喜眉,喜眉!”
幸亏喜眉和胡嬷嬷都记得日子就在这几天,心里一直挂着,睡得不死,才听见动静就赶了过来。
胡嬷嬷经验老到地看了看,沉稳地道:“羊水先破确实不大好,但也没关系,奶奶身强力壮,怀相也好,一定能平安产下小少爷。现在最紧要的是,您别慌,省着力气慢慢使。”
田幼薇怕死了,她怕腹中孕育了许久的胎儿会憋坏,眼泪汪汪的,却又想着要坚强,于是糊了满脸的泪哽咽个不停。
没想到平时那么强硬的人,这个时候这么胆小害怕。
胡嬷嬷看笑了,温柔的拿帕子给她拭泪:“别怕,嬷嬷在呢,家里的姑娘和爷们出世,老奴一直都守着,没事,没事。”
邵璟在外沉稳地坐着,心里乱成一团麻线,面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是一家之主,更是市舶司代理提举,一举一动都落在大家眼里,必须小心谨慎。
稳婆和大夫很快赶来,有条不紊地开方子催产,指导田幼薇该如何做。
天将破晓,一声婴啼响起,邵璟从椅子上惊跳而起,冲到产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
“看什么呢?”胡嬷嬷走过来,用力把门拍上:“别坏了规矩!”
邵璟用力抵着门,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胡嬷嬷。规矩,这个时候规矩算个屁啊!
胡嬷嬷从未在他面上见过这样可怕的表情,心里一颤之后,情不自禁地道:“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邵璟这才松开手,退后两步,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亲近到可以陪他守着田幼薇生产,男仆们只能留在外院,不能进来。
唯有一个随时待命的大夫坐在一旁喝茶提神。
见他那么表情呆滞地站着不动,大夫小心翼翼地上前,先喊一声:“邵大人?”
邵璟没反应。
大夫就将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颤巍巍再喊一声:“邵大人?”
邵璟这回有了反应,动作迟缓地回头看向大夫:“稍后烦劳您给她们母子仔细看看,需要怎么调养就安排,不要替我省钱,唯有一个要求,凡事得当,不然你就是我仇人。”
“……”大夫闷了片刻,点头:“哦……”
邵璟脚步发飘地往外走。
大夫道:“您要去哪里?”
邵璟不回答,脚步更快了。
大夫觉着他很不正常,也不敢多问,眼睁睁看着他走得没了影子。
产房的门“吱呀”一声响,稳婆喜滋滋地抱着个襁褓出来:“大人,您来瞧,小少爷长得可俊秀了……咦?人呢?”
大夫憋了又憋:“那个……什么……他突然内急了吧?”
“内急?”稳婆满脸懵,悻悻地抱着婴儿回了产房,原本这个时候都会得到很多赏钱的,结果男主人竟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