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安邑城中兵械虽精,但守城将士不多。左贤王仅是让他们在韩信破城时重创,再趁机逃出城外。
左贤王并不辩解,轻轻摊开双手,“没办法,谁叫军中造械之人愚笨呢。不过亦是好事,大军攻城掠地,已生骄心。携奇物者身死,可让将士激愤,愤而杀敌之心以代骄心。况且...”
】
安邑城外河南兵不知城中虚实,正欲远撤以避锋芒。
韩信躲至城变,见匈奴兵只在城内,而不出城交战,已知晓城中兵力不多。远远朝申阳挥手,以示再攻。
申阳懂得其意,亦知此刻退兵,必定大伤士气。
“众将士速进吕公车!今日定要攻下安邑城!”申阳叫道。
王令一出,直至逃窜的将士钻入百人车中,在其内缓缓前行。其余众人以木幔,布幔为掩护前进。
冒着巨石砸落,踩踏同袍的尸身,大军重至城门口。
将士左手持盾,右手拔剑而出,冲向城内匈奴兵。
匈奴兵见状,扔下弓箭,拔刀应知。仗着灵活,斩杀诸多持盾敌军。
河南兵扔下盾牌,全力厮杀。
将士渐渐涌入城中,终于将匈奴兵包围,凭借人数优势,将其尽数战杀。
“呼——”
前方将士持剑站立,后方将士群情激愤,见无敌可杀,仍旧朝着尸体劈砍。
“若非韩大统领急于进军,我等亦不会被轻易算计!”
“趁夜攻城,亦比此时伤亡轻些!”
不知何人抱怨一声,军中便再无法压抑非议之言。
韩信听在耳中,心中自抱不平。
匈奴人舍城不要,而埋伏于此。早有提防在先,若是夜中攻城,反倒引起更大的抵抗。如今匈奴虽勇,显然非是全力之时,当是夜间提防,白日里休息所致。
何况,两兵交锋,初战乃是一探虚实,有意料外的伤亡算不得大事。
这些人只是也以为城中无人,被偷袭不甘,加上往日对他的不满,由此而来的诸多怨言。
“不可妄言!”申阳策马入城叫道,“此战夺城,乃是大胜。城中之敌当是等援兵而不至之时,被我军攻下城池。若等再等时日,伤亡当时更重!”
韩信朝申阳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几日前的杀心减轻了几分。
“敢问韩大统领可仍是搜城?城中有无埋伏?!”
一将士问道,其余众人纷纷看向战袍破损的韩信。
有,还是没有?
若按往日,夺城后所寻隐藏的敌军本是常事。
此刻却变成了将士考验韩信之处。
若说无兵,只要被将士寻到数位匈奴兵,便可被认为无能。
“匈奴狡诈,当是仍有兵力埋伏!”韩信喝道,“诸位将士以平日之法搜之,若遇敌军格杀勿论!”
“诺!”
不满的齐声应和响起,河南众兵验证答案一般前进。
【
“况且何事?”匈奴兵问道。
“韩信,申阳当是聪明人,若是合谋,定会处处谨慎。而将士被算计,却会急于报仇。本王再将下一城池让给河南兵。倒时,忍了太久的河南兵,必会失去耐心。遇挫之韩信受够了非议,亦会急于大战一番,证明确有其能,非是草包。本王便给河南兵一场大战,一战而灭之。”
“是虚是实?”匈奴兵有些被饶糊涂了。
“是实。”左贤王笑道,“那时,王上所带援兵当至,韩信申阳毫无胜算。本王便要以此告知天下九州,算计还是正面交锋,匈奴皆不若于敌国!”
“申阳据说是常山王张耳旧臣,当认谨慎为上。他当会阻拦韩信吧?”匈奴兵问道。
“无用~他若拦,反会适得其反。”
】
河南兵的尸首已被收拾裹挟,安放于城中。
韩信静站城头,思虑一下部如何应敌,等待申阳领着大军归来。
“报!大统领,城中并无匈奴一兵一卒。”传令兵跑至城下挑衅般叫喊。
韩信面色一寒,望向城下,申阳亦跟随归来,面色复杂。
韩信暗暗苦笑,二人前后只隔数息,看来将士已等不及看他的窘相。
刚刚,他已然思虑过这个结果。
攻城遇敌,匈奴必知隐匿城中偷袭会被察觉,即便是有敌军,亦该在刚刚参与到交战之中。
城中再无伏兵似是更合理些。
正反皆有理由,韩信自嘲刚刚给将士的答复还是过于谨慎了。
“韩大统领,不知下一城池中可有伏兵?是如东张,还是如安邑,亦或是匈奴驻扎大军,无法攻取?”将士挑衅般问道。
“不得无礼!”申阳皱眉呵斥,“许是匈奴兵趁机脱逃出城。”
“城外皆有我军,定不可逃出安邑。”将士解释道,丝毫不给韩信留情面。
“闭嘴!”
韩信扶额苦笑,原本的西魏兵,与后来的临江兵皆心向他。为了让灌婴之征顺利些,尽数安排到东征军中。北上之前,他更是专心于英布的九江兵,与...那两物,那两个比投石车还要厉害之物。
时间紧迫,无奈忽略了对河南兵的攻心,唯一的忽略之处,竟成了他的麻烦。
“众将士所思有理,本大统领攻殷国,攻韩地。此二地皆是小地,许是本大统领无能攻匈奴,军中一切事宜便交于王上。”韩信服软道,以暂平众怒。
“臣等静待王命!”众将士跪地拱手道。
“诸将士多日行军辛苦,今日便于此地修整。”
申阳吩咐道,暗暗为韩信鸣不平,大胜夺城居然还被埋怨。若不是韩信在城外示意他攻城,以他的行事,该会被局势所吓,下令大撤军。之前死的将士真的白死了。
“谢王上!”众将领命起身,离去安营扎寨。
其中数将怒气未消,恭立申阳身旁,“王上,韩信之亲信,蒯通,郦商皆不在此,何不杀之以扫后碍?王上亦可领兵,待驱逐匈奴,只管告知那二人,韩信死于攻城之中,不会有人泄密。”
众将士目光炯炯,只要申阳点头,他们便会立即杀上城头刺死韩信。
申阳心思仅动一瞬,随即消散。
他自认是张耳旧臣,能被封王全赖张耳的关系。而张耳本身又是名大于实,不如陈馀。他称王后的狂傲之心早在常山国灭亡后便不在了。更何况,他亲自打下来的河南地,毗邻秦地,当时项羽大军已至关外,他仅是借项羽的威势平之,未非太多的力气。
而韩信所攻之国,虽有趁机不备之嫌疑。司马卬本是赵将,能力不凡,韩王成身旁又有张良为佐。表面上看起来容易,其实极其艰难。不然,彭越当年亦不会与司马欣臣子交战后大伤元气,而被子婴钻个空子,轻取塞地。
此外,申阳见识到了匈奴的能力,若无韩信,他不敢保证能在西魏之地活上多久。
“住嘴,此等挑拨君臣之言,不可再妄议!”申阳喝道,故意大声足以让韩信听到。
众将咬牙仍旧坚持,“可韩信乃是以兵挟王,此时不杀,他日便再无机会了。”
申阳长叹一声,懒得顾及君王的颜面,“天下纷乱能者居之。本王无能,韩信想取便取。项羽夺天下尚且可给英布封王,本王不会被薄待。”
“这...”主辱臣死,众将羞愧欲自尽。
“去吧,悉心扎营,提防城中城外之敌。之后交战,本王代韩信领兵便是。”申阳淡笑道。
“诺...”
众将撤离后,申阳行至城头。
“韩大统领是在想念淮阴老妇?”申阳笑道,故意拉近距离。
“错,此刻在下更感激河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