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骑射为傲的越人,尸身便滚落于马蹄间...
其后数日,合传胡害未再敢率残兵依计偷袭楚军,只是一路避楚兵逃亡。
逃亡数日,便恍恍惚惚数日,几日前还渴望胜过诛杀司马龙苴可以扬名天下,再战项羽可名垂青史。如今却战意全无,自认为废人。
曾燃起过远至衡山搬救兵再战,但仅是一瞬,其后便被躲往衡山国的念头替代。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合传胡害气血虚浮,面色惨白身形摇晃,只能靠着将士小心照看,坐于马背一路风声鹤唳而行。
“合传统领莫慌,楚兵定不知晓我等身在此地。今日至前方城县可修整一番再行军。”身后将士开解道,既是安慰合传胡害,又是安慰自己。
“呵...此地距衡山国尚远,恐怕难逃一死。”合传胡害惨笑不止,“诸君速速逃之,不可再与在下同行。”
将士再欲安抚,奈何喉咙酸涩,再开口时落得满面热泪。胜败相转如此迅速,一个个皆觉恍然若梦。
“早知如此便该听邓弱规劝,只可饶战,不可拒守...”合传胡害功败垂成,忆起往事后悔已晚。
“统领莫要自责,我军已未守城,奈何...楚骑速如风,未得统领问迅,楚兵便已杀将而至...”
“正是,非是我军皮疲弱,乃是项羽亲征...”
“统领前番大捷,此行定不会殒命。毕竟...毕竟下一地名为襄安!我军必然无事!”
越人挖空心思劝说道。
合传胡害果真不再低落,收起颓废之气,轻眨双眼西望,终于记起来了这个曾经的九江郡的治所,其后才改城六城为治所。
“好!我等姑且于此地躲避数日,日后再往衡山,必可无恙!”
合传胡害语气虽不再低落,将士却听得出来,他还是惧意未消。
若按他原本的脾气,不会只求无恙...
“入城为上!”
合传胡害挺身握缰绳,直奔襄安而来,衣服褶皱染血的将士策马于后。
每行一步,合传胡害便觉生机更近一步,襄安之地已成了他心中避难治所。
随着一行人跨入城门,合传胡害彻底松懈下来,瘫软于马背。
“呼哈...统领安心,一路皆未遇楚兵,定然无虞。楚军中以季布最为擅长追击,据闻他于楚地对抗驺氏二人,项羽未携其前往。”越人瘫在马背上笑道。
合传胡害无力应答,只是轻轻点头。
众人欲再动身,忽闻头顶后上方响起诡异而整齐的脚步声。
“此地应仍是我军驻守,未有统领之意,他们岂敢妄动?!”越军心忖道。
而仅凭此声,合传胡害便觉襄安已不再是避难所,恐是他们的行刑场。
合传胡害与诸兵忍着再次从心底攀起的恐惧僵硬回身,一位面带邪笑,似曾相识的男子立于城头。
“季布虽追逃兵了得,当年在下亦曾追杀害死陈胜的车夫庄贾。”
“吕...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