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鋗见此乱局惊呼,些许将士面有愧色却已不打算交战,其余越人则安之若素。
越人本就不是一族,只是共居一带的诸多土著杂称,只有当年的吴芮可以将这些人一统为战,梅鋗没这个能力。同富贵时无恙,患难之时难以并肩。
楚军见势,趁机狂袭入城,周殷淡笑紧随其后。
来此之前,周殷曾告知过部下,若越人投降则不杀。此地日后由他管辖,他不想埋下乱因。
周殷周围尽是护卫,唯恐越人是诈降之计,一步步将周殷护送至城头。
“降者...不杀。”周殷可以露出慈善之笑。
“多谢周统领!”越人免于一死,齐声高呼。
“呵...”周殷轻踢一越人尸身,“若早如此,越人无需伤亡。霸王欲攻吴芮,台侯何必插手其中?部下受此无妄之灾,台侯有过。”
摇毋余还未反应过来,呆立原位,看着周殷步步逼近。
“摇毋余?”周殷轻拍其肩膀,“前番交战,项冠统领未身死是阁下之福,不然今日在下放过统领,霸王亦不答应。”
摇毋余本欲动手,听闻项羽之名,不得不忍下。
“即便可杀周殷,项羽来此,终会沦陷。”摇毋余心中盘算,似是不甘,又似给战败的自己找一个可以安心的理由。
周殷有意无意晃动手中头颅,“将梅鋗带上来!”
忽成孤家寡人的梅鋗被楚军推搡而来,心存愤懑,不愿正视周殷。
“前番大楚失利却是越人多诡计,然此番大军压境,诡计亦仅是诡计,不值一提。”周殷奚落道。
“哼!...”
梅鋗一声冷哼,还未等开口,便被方才还是部下的越人踢倒。
“不得对周统领无礼!”越人叫嚷道。
梅鋗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责骂。
“哈哈哈...”周殷摇头大笑,伸手搀扶起梅鋗,“台侯此刻该知当日决心抗楚之过。霸王未让台侯封王乃是别有深意,如今助楚杀入衡山生擒吴芮。”
“擒吴芮?周统领莫非不知本侯与吴芮不止同是越人,其母亦姓梅?”梅鋗心中亦答应此事,仍欲图个明面上的尊严。
“有何不可?”
周殷懒得再劝说,双目逼视梅鋗,今日他不答应亦要答应!
噗——
梅鋗突然大睁双目,胸口洞开,一把剑从背后贯穿而过,双方将士齐愣。待梅鋗尸身倒下,刚刚送来头颅之人出现在周殷面前...
“何人让你杀的?!”
周殷大惊失色,而又瞬间怒急,拔剑斩下那人右手,“留着梅鋗,东南驺氏二人便不会犯楚!他二人与梅鋗同宗,不会为吴芮拼命!!”
周殷彻底乱了方寸,大军压城不攻,先以气势夺人心,再以摇毋余头颅为引不战而胜,正是为了安梅越,退驺氏。
不然早早强攻便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而此楚军只用了一剑,便将他的精心谋划的大计毁了!
梅鋗身死,那二人虽惧却不会善罢甘休,反倒弄巧成拙。
“是...是霸王之意。”那楚军疼痛喘息,“梅鋗掘淮水大淹楚地良田...不得不诛...”
周殷面目铁青,无言反驳。猛然一剑刺死那楚军,抓住铠甲扔下城头。
“记住!此人于攻城时殒命!!”周殷甩着染血长剑,怒容未消,“还不速速追杀吴程?!”
“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