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行,可事情一旦想定了,就得把事做绝,决不可妇人之仁,也不可瞻前顾后,降都降了,还想自己是否会伤天害理,良心不安?”
扶余文晃晃脑袋,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另一边,却是浩浩荡荡的物资开始运输上岸。
数不清的货物,堆积如山。
这些都是自百济王城里搜刮来的,娄师德所带的将士,大多和百济人有国仇家恨,虽然娄师德一再严禁滥杀无辜,可劫掠却是避免不了的,无数的奇珍异宝,统统都运输上岸来,来回的舟船,多如牛毛。
张业一直张大着眼睛看着,可谓是瞠目结舌。
倘若一开始,他还不相信娄师德,甚至是那所谓的百济王送上了岸,他仍旧还是不相信,毕竟,这娄师德可以随便抓一个百济人,口称是百济王室就行了。
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太震撼,他却不得不相信了。
这一船船的宝货,堆积如山啊。
甚至那娄师德,随手便取了一枚金印出来,在张业面前晃一晃:“你瞧这是什么,这是高句丽人赐给百济王的印玺,哈哈……瞧瞧这高句丽多小气,印玺这般的小。”
张业看得眼睛直了,这些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变出来的,其他可以欺骗,可是东西总不能天上掉下来的吧!
他脑子瞬间要炸了一般,老半天才道:“娄校尉,我这便请人来点验一下宝货,至于这所需的快马,都不成问题,区区小事,交在下官身上便是,只是下官见娄校尉辛苦,不妨先歇一歇脚。”
他的态度,顿时变得殷勤起来。
傻子都能看明白,娄校尉绝不可能如传闻中一般的叛逃,若是叛逃,这么多宝货还有百济国王以及这么多的俘虏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娄师德率一支偏师,尽歼百济舰队,杀入百济王城,立下了不世之功。
这功劳太耀眼了,将来这娄师德的前途,只怕不可限量啊!
张业也不笨,眼下不趁着机会,赶紧的多结交一二,将来人家出将入相,会看自己区区县令一眼吗?
娄师德则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亲眼看人点验吧,免得有人手脚不干净,数目算清楚了,再封存,如此,就不会出什么疏漏了。”
这显然,是对武清县的人不放心了。
张业不由苦笑,心里却想,若换做是老夫,也这样做,这么多散乱的奇珍异宝,怎么可能随手交给别人去点验呢?
这一箱箱的宝货被人搬到了阔地上,而后,武清县发动了所有差役和文吏,此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了。
为数不少的人,也听闻了这事,纷纷围拢而来。
娄师德让人取了一把胡椅,坐着,有人给他送来了茶水来,他喝了一口,顿时眼里湿润。
此番出海,海上哪里有什么茶水,便是寻常的淡水,味道也是怪怪的,而今回来,喝了这茶,顿时觉得浑身舒泰,真是不容易啊。
另一边,点验的人手忙脚乱,张业兴冲冲的跑到娄师德面前来伺候,端茶递水,不亦乐乎,先是称娄师德为娄校尉,此后称娄师德为娄相公,再到后来,便称其为娄公了。
娄师德不想搭理他,只一双眼睛,好似是利箭一般,警惕的看着每一个点验的文吏。
其他的水手也纷纷登岸了,不少人面带喜悦,眼里也不禁带着几分湿润,终于……回家了。
一直忙碌到了后半夜,在无数火把将这这里照的亮如白昼之下,最终……一个个新记录下来的簿子,送到了娄师德的面前。
娄师德强撑着睡意,说实话,眼下这一点困顿,他早没当一回事了,出了海,那汪洋大海之中才是时时刻刻都煎熬无比。
倒是张业,已经站着都想打盹儿了,见簿子送了来,张业打了个激灵,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娄师德而后将簿子打开赫然写着数不清的账目。
金:一千九百三十九斤。
银:五千七百二十余金。
铜:十一万二千五百斤。
又有其他珠宝,以及人参等特产,琳琅满目。
这个数目,令娄师德摇摇头,脸上显出几分失望,口里略有不满地道:“看来百济比较穷困啊,搜刮了他们的王宫,还有这么多富户的府邸,才这么些?一群穷鬼。”
张业眼睛都要直了,他看着下头大致估算的数目,折钱:五十二万贯。
这还穷?
难道还想咋地?
只见娄师德又摇摇头道:”可惜走得太匆忙了,没有搜刮干净,不过不打紧,来日方长嘛。”于是起身,一脸凝重的样子道:“东西都要好好的封存起来,快马预备好了吗?”
“现在就走?”张业震惊的看着娄师德。
娄师德顿时拉着脸道:“当然现在就要走了,难道还在此做什么?时不待我。我只问你,现在长安是个什么情况?”
“这……”张业一脸无语的样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江南那里,都说娄公反了,言之凿凿。不过陈驸马,却是竭力为娄公争辩,说娄公绝不会反。若不是陈驸马,只怕朝廷早就下了海捕文书,甚至要拿下娄公的家眷治罪了。只是……下官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数日之前的,至于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下官却是不知了。”
听到陈驸马为自己争辩,娄师德绷着得脸,突然出现了一些松动,双目从有神,变得隐隐多了一层水雾。
他紧紧的握着拳,眼眶在这一瞬间的红了,随后_不禁咬牙,哽咽着道:“父母之恩,也不及陈公子这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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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