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坤哥也条件反射侧头时,她突然发力,迅速肘击他的腰间。
事发突然,坤哥完全没有防备她会出手,腰间一麻,瞬间就被苏小南夺了枪。
“阿麦!”苏小南一个枪坨子敲向坤哥的脑袋,呐喊一声,身体猛地一转,飞起一脚踢向用枪指着阿麦的家伙,“小心躲——”
话没说完,她胳膊上像被针蜇了一下。
身体顿时僵住,她猛地回头,就对上坤哥那一双怨毒的眼睛,还有阴冷的笑。
“你别怪我,谁让你这么调皮?”
“你……这是……”
“好东西,之前给你准备的。享用吧——不用谢我!”
苏小南目光突地模糊,耳朵也听不大清,唯一的感知就是,他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这种既恐怖又麻木的滋味,让她意识飘离中,身体一软,往斜坡的方向扑倒——
“会长——”
阿麦大喊一声,猛地搂住她。
“闭上眼睛!”
苏小南无法闭上眼,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她意识涣散地任由阿麦抱住,滚下了斜坡……
这坡非常陡,阿麦将她连头带脸一起护在怀里,整个身体像一只大蜘蛛似的盘住她,不停往下翻滚着,翻滚着……
“嫂子掉下去了。”
“快!那傻逼要跑!”
“追!”
“坤哥,快跑——”
山上响过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尖锐、刺耳。对苏小南而言,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她被阿麦勒在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看不清身侧变幻的环境,也不知道滚了多久,直到身体重重落地,滚在泥泞里停下来。
“会长,你没事吧?”
阿麦低头,捧住她的脸,拂了拂沾上的雨水和泥水,咧嘴一笑,“幸好下雨,泥软。”
“……”
苏小南看他笑,也想笑。
可她却笑不出来,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仿佛从脊椎深处传来,爬满了神经,蔓延向四肢百骸,模糊了她的意识,也让她失去了痛觉,更加发现不了与阿麦还处于紧紧相拥的姿态。
“安……北……城?”
雨夜中的画面,突然定格。
她幻觉了吗?
为什么会看到安北城?
是他。他就那样,从雨中走来,提着一把狙击步,帽子上是闪闪的国徽,挺直的腰板配上那一身精神焕发的作训服,让那个红尖特有的尖刀标志,也显得格外庄重。
嘴角扯了扯,苏小南终于笑了。
这一刻,她是快乐的。
是的,很快乐,她看到了安北城。
看到他向她大步走来,看到他英俊的脸,带着恨意的眼——也看到他扯开阿麦时微皱的眉头,以及将拎小鸡似的拖起来,冷漠注视时,透出的一片寒意。
唉!
他还在恨她。
她想说别恨了吧,我都这样了。
可她整个人是飘的,说不出话。
一切的感知都在消失。
一切的景象都吵着要远离。
那一道道模糊的剪影,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雨夜里,只剩下安北城突然发狂般的怒吼。
“快!救人!医生呢?他妈的,医生在哪里?快救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