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也是安北城此行的目的之一。
当初在柳市他就怀疑安心集团与死神有染,如今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他心里不由微微一恻,又冷冷剜一眼老薛。
“不过,得让兄弟们多上点心,给我盯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他用了汇报这个比较正统的词,老薛愣一下,点点头,说一声是,却没有离去。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北城挑眉:“还有事儿?”
老薛神情踌躇,看他一眼,又看一下袁非,“三叔吩咐牛娃子过来,还有一件事……”
见他紧张得汗都快下来了,安北城眯眼一笑,“薛老,我们之间,可以直说。”
老薛点头称是,露出一脸的感动,然后搓了搓手,“牛娃子带来一个女人,说是三叔特地给爷的礼物,是爷的最爱——”
最爱?
安北城心里一紧,第一反应就想到苏小南。
可很快他又推翻了这个猜测,冷笑一声,弹弹烟灰没好气地一哼。
“他自己不肯纡尊来见我,给我送什么女人?”
老薛皱眉,“爷要不要见一下?这会安置在楼下,我让人带上来见你?”
安北城慢条斯理地把烟头掐灭,推开烟灰缸,似笑非笑,“既然说是我的最爱,怎么能不见呢?”
……
老薛以前是顾心怡的管家,专门为她办这些杂物。
因此他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到五分钟,他就让人拎了一个女人上来。
双手被反剪着,嘴里还塞了一只破袜子,面色苍白消瘦,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安北城再熟悉不过了。
陆止。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陆止。
目光流传间,陆止看她的表情有敬畏有惊恐,又慢慢变得平静。
老薛站在后面,把她朝安北城推近一点,“爷,就是这个女人……你还记得吧?”
当年陆止在国外,就一直跟跛爷有联系。
或者说,当年的陆止,本来就是跛爷手上的一张牌。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安北城不需要特别表示什么。
他抬了抬手,“松开她。”
老薛低腰点头,然后一摆手,使一个眼神,两个手下就照做了。
陆止得到自由,望着椅子上四平八稳的男人,眉梢一扬,“听说你失忆了?”
安北城半阖着眼,冷冷看她,不回答。
陆止唇角上扬,突然带一点冷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失忆!”
安北城冷峻的面孔,往往一抬,“我什么人?”
他什么人,陆止心里一清二楚。
可以说,除了安北城与雷荆山之外,陆止这辈子很少在男人面前受过锉——而跛爷就是其中一个。
他很坏,私生活甚至可以称得上放荡,可他睡无数的女人,偏偏就是不碰她,任凭她怎么勾引怎么使劲儿,跛爷始终对她不冷不热。按他的说法,她这样的女人,除了用来利用,发生别的关系会让他做噩梦——
当年的陆止对跛爷是又惧又恨。
可后来她陆续听到他的事,也知道他——竟然爱上了苏小南。
想到他的爱而不得,陆止突然有一点畅快,一种幸灾乐祸的畅快。
“你把我害得那么惨,结果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了吧?不是自己的,没有得到。是自己的,也都失去了。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比我更惨!”
安北城冷冷看她:“不是我害你。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从头到尾都只有一种原因——自作孽,不可活。”
陆止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安北城淡淡一哼,都懒得为这个女人的智商点蜡。
对于这种站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出言不逊的女人,只有一种办法。
“薛老,麻烦你把她带下去。”
老薛错愕一下,“爷,怎么处理?这毕竟是三叔的礼物?”
他暗里的意思有两个,一是告诉安北城,现在还没有到跟三叔翻脸的时候。二是提醒他,说不定可以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安北城哪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不动声色地吩咐,“关起来!等用得着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