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很像。”贾似道微微一笑,抬手一指,道:“坐,你站得太直,看着累。”
李瑕坐了,却未开口。
“我是务实之人,没功夫耽搁,也懒得故作深沉,就开门见山了……但你别这般盯着我,年轻人懂点规矩。”
李瑕终于转过目光,依旧没说话。
他似乎因为贾似道而出现了短暂交流障碍。
“情报在你手上?”贾似道果然开门见山。
“是。”
“说你想要的。”
李瑕微微沉吟,道:“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何派我们北上?为何卖了我们?为何要杀我们?”
贾似道转头看了一眼更漏,道:“好,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起来。
“去岁末,赵葵镇荆湖北路,收到旧部消息,邀大宋暗中遣使北上。此事他上了密折,被枢密院扣下。赵葵未得应允,与吕文德私下商议,二人恐朝廷归咎,不敢轻派使节,遂让大理高氏北上,你可明白?”
李瑕道:“骗高长寿去北面救高琼,其实是用他掩人耳目?只要有大理人北上一事,不管高长寿死还是不死。成功拿回情报,都可以说是大理人送来的,而非赵葵、吕文德私自派人。”
“不错,一明一暗两批人至淮北分开,高长寿继续北上,另一批往开封,但才到归德府,便全军覆没。”
说到这里,贾似道摇了摇头,又道:“端平时,赵葵留有许多细作在北面,因多年未曾联络,或死或叛,出卖了他们。至此,赵、吕意识到此事不成,歇了心思。但已被谢方叔拿到把柄,‘擅启边衅’甚至是‘通敌’,且牵连到我。”
见李瑕不解,贾似道随口解释了一句。
“吕文德早年虽受赵葵提拔,如今却是我的人。谢方叔想对付赵葵,可以。但,动吕文德、动我,不行。”
“然后呢?”
贾似道悠悠然道:“我随手下了一步闲棋,反将了谢方叔一军。”
“闲棋。”
“当年,余玠调离淮右时,曾上过一道密折,将颍州细作田奎托付于枢秘院。去岁,赵葵与吕文德所派之人死在归德府后,这封密折被偷了。”
“谁偷的?”
“不知。但,田奎肯定已暴露。”
李瑕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贾似道却如没看到一般,继续道:“我说服了程元凤,请官家派人北上,选了聂仲由,再密令聂仲由将大理高氏带上,再混淆两次北上的时间,便将赵、吕私下作主之事遮掩过去。”
“你是如何说服程元凤的?”
“只有一句话‘扳倒谢方叔’而已,简单。”
李瑕问道:“只为扳倒谢方叔?”
“不错,差事是奉官家密旨,背叛大宋‘险些害死’你们之人是细作田奎。而田奎之所以背叛,归根结底,是因谢方叔逼杀余玠。回顾整件事,我唯一做的仅仅是说服程元凤,将吕文德的把柄反推到谢方叔头上。”
“你们让我们联系田奎,一开始就是要我们去送死。”
“不。”贾似道一脸郑重,道:“我只是明知田奎必叛,并非要你等送死。”
李瑕道:“有何区别?”
“你活着回来了,不是吗?”
“呵。”李瑕冷笑一声。
若说他初见程元凤时还稍有些敬重,此时已又有些不同。
同时间,堂中两个护卫拔出了刀,龟鹤莆抬起一支弩,对准了李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