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下可好了,有了你照顾他,咱们更像一家人了,我年纪虽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有时爱说个笑,那也是贪玩,你不恼我么?”
兰娘听得心中感动。忽姐是个小人精儿,心思活泛,又年小守寡的,兰娘见她一向对秦大有些留情,无奈那秦大是块死木头,两人终究没有成事。
年大娘来撮合自己跟秦大时,兰娘也曾举过忽姐儿,年大娘却说:“你难道看不出来?秦大的眼不在她身上,多半把她当个妹子。”那么却在谁身上呢?兰娘心虚,不好细问,经年大娘一番劝说,也就含羞答应了。
可心里总有个疙瘩,担心忽姐吃味,闹得大家都没意思儿。却没想忽姐儿这般心宽,这么懂事,心下真是又欣慰又怜惜,暗自起了个念头,反来抱紧忽姐:“好妹妹,你别傻了,我怎舍得恼你?总之,咱们死活都是一家人。”
忽姐却没细究兰娘话音,只使劲凑着兰娘发际,深吸了口气:“呀,真香!你抹了什么?”兰娘笑着摇了摇头:“深山荒庙的,哪去找什么东西来抹?”
两人相视一笑,亲热地拉着手儿,一道往厨房走来。见孩子们都挤在灶前取暖,个个用饥渴的眼神怔望锅中,锅内腾起阵阵水汽,满屋飘香。
原来,年大娘已开始熬上野鸡汤了,年大娘见两人进来,拿手抹了抹裙边,叹道:“可惜盐不多了,不够用。”忽姐儿道:“秦大哥呢?还没回来?”
年大娘道:“是了,早间也叮嘱过的,让早些回来,他有时贪猎,不瞧天色的。满童,你去外头站着,看看你秦大叔回来没?”
满童是逃难时遇见的孤儿,一路跟随众人,年大娘认了他做干儿,最喜听人使唤、奔走递告的,当下答应一声,跑出门外,却叫道:“哇,雪又下大了!”几个孩子听了,纷纷涌至外边看雪。
年大娘说道:“秦大那孩子,也是牛脾性,敢是跟天耗上了,雪越下,他倒兴头越盛!你瞧!天也暗了,又这么大雪,路上多不好走,真让人挂心!”
兰娘心想:“今儿是年三十,秦大岂能不知?恐怕未必是贪猎忘归,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心中焦急,却不好说个什么,扯过一把柴禾,堆到灶旁,又来帮忙整弄菜肴,一颗心,总在雪地里游荡。
却听外头孩子们忽然齐声大叫:“秦大叔秦大叔”兰娘心下一紧,手中不由停下,望见年大娘碎步跑向门边,口中埋怨:“总算回来了,这秦大!”
忽姐却垂下眼眉,低了头,弯腰向灶前默默添火,火光映耀着她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让人平生怜意。兰娘心里丢失失的,暗道:“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正望着她细瘦窈窕的腰身发楞,突听忽姐“咯”的一笑:“姐,快来看!”兰娘一怔,凑到灶前,顺忽姐手指着的一望,不由满面通红:“呸,你这小妮子,净不想好事儿,也不识羞!”
原来灶中一截断木,被火烧得红通通的翘指着,热力生发,蓄势待冲,像极了男子粗莽的yīn茎。忽姐儿低了头吃吃羞笑,那边孩子们围着秦大进来了,年大娘扯着秦大一边袖口,帮他拍打身上积雪。
兰娘忙推了忽姐一下,两人迎上前,向秦大道了声辛苦。忽姐儿忽然惊叫:“啊哟,秦大哥,你这肩下怎么全是血?!”
年大娘本也见了衣上血迹,还以为是猎物沾上的,那也平常,此时细看,那血污竟像是从衣下透上来的,兀自泛湿,也不由吃惊:“秦大你这血哎哟!可是伤着了?”“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秦大匆匆瞥了兰娘一眼,低了头,将手中提得麻袋丢在地上:“今儿运气不错,一早儿逮了两只野兔,我寻思着咱庙里还剩有不少,赶到外边镇上换了些油盐果菜”
年大娘打断道:“唉,你这孩子,受了伤还跑那么远去!让我瞧瞧,镇上有郎中,你那伤可裹上没?”
“我又不是在山中受的伤”秦大话一出口,自觉失言,忙甩肩闪过年大娘,坐到灶前烤火,强笑说道:“我说了,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避开了众人目光,呵着两手,凑向灶火取暖,随即,凝望火光,怔怔出神,神情与往日大不一般,不像是没事的。几人俱都不安,兰娘微咬着下唇,轻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你也不是惹事的人,怎么在镇上受伤了?伤得如何,也让我们瞧瞧,才好放心。”
秦大不敢望向兰娘,咬牙听着,半晌,虎目含泪,断然回身,揭开胸口道:“好!我让你们瞧”
那儿皮翻肉烂,血汁横流,雄壮的胸腱上,豁敞无遗,竟丝毫未圈裹整治,几人齐声惊叫,孩子们瑟瑟地挤着一团,也都投来疑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