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百户见伍进仍阴着脸,好像有些走神。“接着说”“如今陛下还有两日便要出观,六科给士和十三道监察御又联名弹劾大人不敬首辅,杀人灭口以卸责任”江可富虽死,可满朝皆知。
他生前是伍进最看重的一名手下,为人聪慧,做事果敢,官居京卫千户,正五品,可以算是伍进一手提拔,更传下任镇抚使之职非他莫属。
可就是这个聪慧果敢之人,却能做出强阻内阁面圣,还有动用武力,其中定有内情。皇卫司虽得顺正口谕:“闭关之时不得放人进入,观中之事,一切听道长之命。”
可赵塘江是何许人也,把持朝堂近十载,官居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祖训也有随时面圣的权利,即便自己当时在场,也不敢阻拦,至于观中求见陛下,陛下见与不见都与皇卫司无关,除非赵塘江敢行刺陛下。
如今江可富不仅做了,还被人灭口,百官顿时便把矛头直指伍进。伍进也是百口莫辩,面对群起而攻之,甚至有士子围着自己宅子吵闹不休,自己虽手握数千番役,却也不敢动之分毫。
“查江可富近日与何人亲近。”伍进不用想便能猜出有人收买了江可富,至于目的,一时还难猜出,是真不想赵塘江面圣,还是想陷害自己,亦或是还有其他隐私。
“喏!”百户领命后,抬头看了眼伍进。犹豫片刻后又道:“大人,会否是张承思的手笔,他和大人一直不和,又位居指挥同知之职,大人出事,他最有可能上位。”
这个百户名叫关迟建,是伍进小舅子,如一般百户,绝不敢出此言挑拨上官。伍进让他来查江可富之事,也是出于怕皇卫司中有人从中作梗。
伍进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提,先查这江可富近日出行会见情况。”伍进虽在自己小舅子关迟建面前显的沉稳,可他内心的愤怒与憋屈何人能知,自己身为顺正最为信任之人,手握实权,五品以下官员自己一声令下便可捉拿入狱。
而自己一向洁身自好,不与朝中官员来往,不去站边夺嫡之争,只忠于顺正一人,还是有人陷害自己。“夺嫡!”伍进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拿过狼毫在宣纸上写下:“太子、赵王、燕王。”
“赵王宋清仁已出京多日,如今正在去广宁的路上,倒是可以排除,太子宋清成、燕王宋清然前些时日械斗,初陛下禁足在家,应该很难接近江可富难道是早有预谋?”
伍进把赵王宋清仁的名字画掉,对着太子与燕王的名字仔细思索着。“不论何人,陷害自己必有动机与受益,自己倒了太子和宋清然谁最受益?”“殿下,江可富之事,臣以为您还是有些草率。”
太子宋清成气愤道:“关孤何事,伍进就是父皇的一条忠犬,油盐不进,江可富虽是被本王收买,可他为人太过贪婪,本王许他事成之后皇卫司镇抚使一职,这姓江的胃口太大,想要指挥使之职。”
“不是殿下所为更好,老臣只是担心此事会引起陛下不满。”“本王做事自是不会瞒着先生。只是此事有许多蹊跷之处,这江可富为何要阻赵塘江觐见父皇?虽有父皇之命,可首辅随时觐见,是大周祖训,这江可富为官多年,怎可不知。”
“老夫对此也是十分疑惑,既不是殿下所为,我们暂且不去理会,看看风向再做定夺。”二日后,顺正出关,六科给士和十三道监察御弹劾伍进“不敬首辅,杀人灭口以卸责任,其罪当诛”并要求诛杀祸乱朝堂的万寿观道长,顺正则对这等折子一律留中不发,为照顾赵塘江的颜面,只批示:“皇卫司指挥使伍进虽领皇命,却不知尊卑,冒犯首辅,留职待查,皇卫司事物暂由指挥同知张承思暂管。”
对万春观道士处罚只字未提,如此处治,百官自是不满,出奇团结,也不分太子党、赵王党,私下相约,在大朝会中再次弹劾皇卫司指挥使伍进,并让陛下把祸乱朝堂的道士赶出皇宫,甚至许多靠向宋清然的官员求见宋清然,想请他也出面一同弹劾。
宋清然只是安抚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第二日,便是九月初一的大朝会,宋清然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无论是皇卫司还是万寿观的道士,与自己无半毛钱关系。
朝中重臣们的心思他也能理解,都是十年寒窗苦读,百万人中过独木桥,方得今日权利,这些道士不知孔孟,不晓国事,如今却随意参与治国意见,左右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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