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八月闻声一愣猛然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赵衍,“啊,是你!”
“是啊。”赵衍招了招手,道:“我以为还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今天就见面了。真是有缘分呢。”
八月想到了什么,打量着他,“你和我爹娘是朋友?”
“是啊。”赵衍道:“不过,就像和你一样,都是朋友。”
八月哦了一声,赵衍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一会儿我们去池塘里摘菱角?”
“好啊。”那一点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摘菱角,还有划船。”
赵衍颔首,“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叔叔真好。”八月扑在赵衍怀里,笑嘻嘻的。
赵衍抱着他坐在腿上,笑着道:“因为是八月啊,所以叔叔才是好叔叔。”
八月没听懂,懵懵懂懂的点着头,看着桌子上的蜜饯,砸了砸嘴,赵衍道:“特意给你做的蜜饯,你尝尝,不是很甜。吃上一两颗不坏牙。”
“真的?”八月眼睛一亮。
赵衍颔首,道:“嗯,叔叔不会骗你。”
“嗯嗯。”八月点头,又看着苏婉如,她一笑,道:“叔叔说能吃你就吃吧,不过只能吃两颗。”
八月笑嘻嘻的抓了两颗,呼噜呼噜塞嘴巴里,生怕苏婉如反悔似的。
苏婉如失笑,和沈湛对面坐下来,赵衍给他们倒了茶,“今春在后山采的,也不是什么好茶,贵在清香。”
大家一起尝了茶,赵衍和沈湛道:“难得你我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茶。一会儿可要再喝点酒,我可是知道你酒量向来不错。”
“今天就算了,稍后我还过去。”沈湛道:“等大事定了,再喝。”
赵衍颔首,“也好。”顿了顿又道:“今日刺杀的人,应该是赵治庭的人,我本不知,但此人的使出的路数和太子府中的护卫统领有些相似,应该不会有错。”
“他既有第一次,想必还有第二次,你们多小心一些。”赵衍道。
沈湛颔首,“我们在漳州也不会多待,等此番瘟疫平息,我们便会攻广平,若顺利,今天的仇年底就能报上。”
“是。”赵衍颔首,给沈湛续了茶,又举起自己的杯子,道:“预祝后宋,旗开得胜,一往无前。”
四个人碰了杯子,饮了茶盅里的茶。
“你打算长住这里吗。”苏婉如打量着房子,修的只是清雅,华丽是半分没有,赵衍回道:“只是觉得喜欢,或许过一二年,就会换一处落脚。其实住在哪里,并不重要,有山有水相伴也就足够了。”
苏婉如颔首,朱珣道:“正是,逍遥自在也不过如此了。”
“你也想学仲元吗。”苏婉如看着朱珣。
朱珣眉头一挑,道:“我是无所谓,不过要看玉洁什么意思。我看她娇滴滴的,怕是过不了这样的田园生活。”
“有家有室自然不同。”赵衍道:“我这不是孑然一身,所以乐得自在吗。”
房间里一静,苏婉如有些尴尬,赵衍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和八月道:“八月得空了,就来叔叔这里住几日,可好?”
“好啊。”八月点头,“叔叔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啊。”
赵衍面上一怔,许久摸了摸八月的头,道:“是啊,还有你们呢。”
沈湛喝了口茶,放下茶盅看着,眉头微蹙,问道:“你不想回燕京看看,和我们一起,重新回到燕京。”
“我吗?”赵衍想了想,一笑,道:“有空定然会去,那里承载了我许多记忆,难以割舍。”
他话落,轻轻咳嗽了一声,门外,便有美婢进来,端着泛着清香的药,轻声细语的道:“主子,您把药喝了吧。”
“怎么现在端来了。”赵衍无奈摇了摇头,和大家解释道:“有些风寒。”还是接了碗。
美婢接了空碗,体贴的将茶盅端给他漱口,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苏婉如看着,心里轻松一些,至少他想开了,身边还有如花似玉的美人照顾,还有人陪着说话,其实也不错!
至于将来,他们谁也不知道将来,当下过的好,过的顺心也足够了。
“我们去划船。”赵衍抱着八月起来,“八月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八月一蹦而起,高兴的拍着手,拖着赵衍出去。
“这小子。”朱珣酸酸的道:“有了仲元,就看也不看我了。”
苏婉如轻笑,道:“下次你也陪着他划船。”
说着话,三个人也跟着出去,站在门口,就看到美婢将船拉在岸边停着,又上来扶着赵衍下去,他笑着道:“不用,扶着八月就好了。”
“您不是生病了嘛。”美婢低喃道:“要不,奴婢将披风取来给您披着可好,免得又吹着风了。”
赵衍摆手,淡淡的道:“不用。”说着,抱着八月上了船。
一直玩到天黑,八月才意犹未尽的让爹娘带着回去,赵衍送他们到门口,和八月挥手,“过两日再来。”
“好。”八月道:“叔叔要记得想八月。”
赵衍点头,“天天都想的。”
八月满意的一脸的笑。
苏婉如和他点了点头,跟着沈湛还有朱珣慢慢走远,赵衍靠在院门口静静看着,美女轻手轻脚的上来将披风给他,赵衍嗯了一声披上,“你们也去歇着吧。”
“主子,那位夫人就是画中人吗。”美婢扶着他,赵衍没说话,她又接着道:“人比画里的还好看,难怪主子……”
话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垂了头。
“无妨。”赵衍道:“只要记着见着她时,不要这样说。”
美婢应是,又咕哝道:“可她成亲了啊……主子,您这样太苦了。”
“何为苦。”赵衍驻足,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遥遥悬在空中,他浅笑怅然道:“有时候,守着的不是那一个人,而是一份情吧。人易得,情难遇……我不觉苦,便足矣。”
苏婉如回到家中,八月已经睡着,沈湛留了一刻便出城去了,朱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她安顿好八月,出来问道:“你干什么呢,唉声叹气的,想玉洁了?”
“不是。”朱珣抬头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你说,我家音音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婉如扬眉没说话。
“我和你说。”朱珣想起下午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那么多人叩谢,我看的热泪盈眶。八哥这个人吧,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心可软了,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离开,死了多少,活了多少人,他比谁都清楚。”
“嗯。”苏婉如点了点头,“所以我常佩服他,有过那样的经历和童年,还能存着良善分的清黑白,真的让人敬佩。”
朱珣点头,“仲元也是……我今天问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一笑而过。我猜这期间也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嗯。”苏婉如而已叹了口气,“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都会好起来的。”
朱珣觉得可能很难,侧目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世间有哪个女子配得上他?”
“现在没有,将来会有的。”苏婉如道:“缘分这件事,说不清楚。”
两人聊了许久,第三日,苏婉如去了城外,林子里的病者已经都送走了,沈湛和梅予正站在官道上说话,姚大人忙着指挥收拾。
“怎么样,都好了吗。”苏婉如提着裙子跑过去,“情况如何,是不是都好了?”
梅予笑着道:“也不算都好了,但没有白忙活。前后收了七百一十二人,没了一百零六人,其余的都好了回家去。”
“那就好。”苏婉如松了口气,“虽叹息去的人,可活着的人更重要,这是好消息。”
三人都笑了起来。
“休息一日,明日攻城!”沈湛道:“我要拿下广平县令的人头,挂在城门示众。”
苏婉如笑着道:“先回家去洗洗好好睡一觉。”又和梅予道:“你连着这么多天,都瘦了一圈了,接下来什么都别做,好好养养肉。”
“说的我似猪一般。”梅予笑着道:“没事,我明日要去殿下那边看看,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
苏婉如回道:“二哥信中说没有我们这里严重,他刀架着脖子,逼着那些大夫出城诊治呢。”
三个人说着话往城里去。
一进城,街边的摊贩就不停的和他们的打着招呼,有六个少年蹬蹬跑到沈湛面前来,涨红着着脸,结结巴巴的道:“侯……侯爷,我们能不能从军,我们也想跟着您打仗。”
“多大了?”沈湛问道。
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推着前面的一人说话,那人回道:“我最大,今年十四,他们都是十三。不……不过我们都很结实。”说着,还挽起袖子,露出瘦巴巴的手臂,“我一次能扛一袋米。”
“是啊,侯爷您收了我们吧。”几个人附和道。
------题外话------
今天没有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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