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我坐在窗户旁望着外面,胡大仙坐在我的旁边,低声说,这么兴师动众的,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好事呢?
其实我也有同感,不过我是没得选择的,就跟他说,我们随机应变。
在飞机上我问他,能不能用牵魂术找到我的魂魄?
胡大仙说,你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当然能找到,不过得距离近些才行。
下了飞机之后,刘会长找了一辆车,在下午的时候到了清羊镇。
在镇子的入口处有一个很大的石雕,那是一只一丈多高的黑羊。
镇子并不大,不过倒是规划得井井有条的。
一进镇子就是一条条宽敞的大街,在大街的两旁都是砖瓦房。
到了这里的时候,刘会长的熟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他已经按照人数,给我们准备好了房间。
全国各地的古董商来了足有数百人,旅馆根本就住不下,还特意租了一些民房。
我跟胡大仙还有吕东父子被安排在镇子深处的一个院落里。
这里很清净,因为跟别人相比,我们没有什么名气,所以来拜访的人也不多。
吕东陪着他父亲去见朋友,只有我和胡大仙留在家里。
我跟胡大仙说了牵魂术的事。
胡大仙说,我们可以试试,如果魂魄真的在镇子上,估计是不成问题的。
他准备了一根红绳,把红绳拴在我的中指上,然后念了咒语。
他跟我说,因为是你的魂魄,所以魂魄对你是有吸引力的,你的大脑保持空白,什么也不用想,如果魂魄在附近,你肯定会身不由己的往那边去的。
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从镇子里出来,站在镇子外面的十字路口处。
胡大仙说,第一步非常重要,如果能迈出去,就说明魂魄在这里,否则的话,就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我微闭着眼睛,胡大仙的表情也很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我身不由己的往前面走去。
“继续往前走。”胡大仙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来对了地方。
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离镇子至少也有五六里路了。
我忽然听到胡大仙“咦”了一声,然后他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我这才清醒过来,发现红绳已经从我的手指上解开了。
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一大群羊在吃草。
那些羊都是黑色的,看样子足有上百只,一名身穿羊皮袄的汉子正在放羊。
他的羊皮袄也是黑色的,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似乎没有看到我们,挥动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赶着羊。
胡大仙说,到这你就不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难道魂魄在羊群里面?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吧,人的魂魄怎么会到羊的身上?
胡大仙挠挠脑袋说,这个术是不会出错的,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胡大仙说,只能找到这里了。
我往老羊倌那里走过去。
他扭头看了看我,他的脸细长,眼睛很小,样子就跟山羊似的。
我递给他一支烟,跟他闲聊起来。
他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放羊已经有好几十个年头了。
我问他,这些羊放了有多久了?
他说,已经有两三年了。
这个时候,天快黑了,那人赶着羊往回走。
胡大仙突然捅了捅我,我悄悄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一只黑羊走在羊群的最外面,它抬着头望着我们。
奇怪的是,在它的眼角挂着一滴眼泪,而泪水却是红色的。
流泪的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时候听老人讲,牲畜也会流泪的,特别是知道要死的时候,一般都会哭的。
随着那只羊停住脚步,别的羊也跟着停住了脚步,都歪着头看着我们,它们的眼角都有血泪。
“真怪了。”胡大仙低声跟我说,“这些黑羊肯定有问题。”
老羊倌快走几步,走到羊群的跟前,鞭子狠狠的抽了过来。
那只羊一声惨叫,急急忙忙的跟上了队伍。
老羊倌笑着跟我们说,好长时间没有外人来了,羊有些怕生,才会这样的。
我们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羊群往镇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