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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胤离开了清雪宫,兰贵妃端坐在贵妃椅上,一脸阴沉,眸光更是冰冷,毫无一丝温度,便连站在一旁侍候的近身宫女,瞧着兰贵妃脸色极是难看,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胡嬷嬷走上前,轻言安慰道:“贵妃娘娘莫要担忧,大皇子定然不会有事的,他会好起来的。”
闻言,兰贵妃心中越发来气,冷冷道:“好起来?怎么好起来?本宫原以为将他抱进皇宫,从此以后便可以因着母凭子贵,在这后宫中稳固地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中用,这要是得病死了,本宫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功亏一篑了么?”
胡嬷嬷皱了皱眉,知晓兰贵妃此话在理,但仍是劝道:“贵妃娘娘,陆太医医术高超,且老奴相信大皇子福泽加身,定会好起来的,贵妃娘娘莫要太过忧心。”
兰贵妃冷冷一笑,嘲讽道:“陆太医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没有法子么?若大皇子真的熬不过去,本宫以后又如何还能留得住皇上的心?”
说罢,兰贵妃似乎心中怒气越甚,便连脸色也显得有些狰狞可怕,猛然将桌上的琉璃盏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胡嬷嬷心中一惊,忙便离着兰贵妃远了点,知晓她心中定然是不好受,也不敢再劝,便恭恭敬敬的站于一旁。
兰贵妃站起身,便走到了床前,阴冷的眸光定在襁褓中婴儿蜡黄的小脸上,顿感心中一阵厌恶,但更得却是害怕与焦急,若是赵瞋真的夭折了,自己以后又再不能怀孕,还如何在这后宫中留住皇上的心?
从卫芷岚这个贱人离开皇宫以后,皇上几乎便对自己冷淡多了,即便是假怀孕,瞒天过海的生下了赵瞋,皇上虽然来清雪宫的次数渐渐多了,但神色间却总透着些疏离冷漠,外界误以为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在后宫中颇得盛宠,却不知自己是有苦难言。
兰贵妃咬了咬牙,想起这一切,心中更是对卫芷岚恨之入骨,原以为因着她离开皇宫,这时日越长,皇上心里即便再爱着她,对你这感情总会有被消磨光的一天,却没有想到,如今都大半年过去了,卫芷岚这个贱人依然占据着皇上的心!
一时间,兰贵妃的脸色不由得越发阴冷,冰凉如雪的眸光扫了胡嬷嬷一眼,便冷冷开口道:“胡嬷嬷,方才陆太医话中有话,你可知晓他是什么意思?”
闻言,胡嬷嬷皱了皱眉,她在这深宫中待了大半辈子,这后宫中的阴私手段,又如何不懂?心中沉思了片刻,便道:“贵妃娘娘,老奴认为陆太医定然是觉得大皇子突然生了生病,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
兰贵妃眉目冷汗,继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沉声道:“大皇子突然得病,实在是让本宫始料未及,且这病还如此严重,定然是这后宫里的妃嫔见不得本宫好,便想害死大皇子。”
“娘娘此话言之有理,老奴也认为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今大皇子便是娘娘的唯一筹码,可万万不能有事。”胡嬷嬷皱眉。
兰贵妃脸色冷寒,隐在衣袖里的手已是攥出了青筋,心中越发气怒,咬牙道:“若是让本宫查出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定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贵妃娘娘,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要医治好大皇子,等大皇子的病好了,娘娘再调查这件事也不迟。”胡嬷嬷冷静分析,又提醒道:“娘娘,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便连;老奴都能看得出来,皇上虽是性子冷淡,但对这大皇子还是犹为喜爱的。”
“你说的话,本宫又如何会不知晓?”兰贵妃冷冷一笑,心中不由得越发烦闷,想起赵瞋如今奄奄一息的模样,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却是能留住皇上的唯一筹码,若是这大皇子真的夭折了,怕是想让皇上以后再踏足清雪宫,可是难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赵瞋似乎极为难受般,蜡黄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又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他的哭声极是微弱,似乎下一刻,便会断气般,让人不自觉的心中一紧。
兰贵妃顿时便慌了神,疾步走至床前,眸光看向床上的赵瞋,便将他抱了起来,轻声诱哄着,但神色间却是不厌其烦,若不是赵瞋对她有利用之处,怕是如今早已弃之如敝履了。
然而无论兰贵妃如何诱哄,赵瞋微弱的哭声却都不曾止歇,兰贵妃脸色不禁浮现一丝气怒之色,阴冷的眸光盯着赵瞋,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般。
胡嬷嬷见此,忙道:“贵妃娘娘,大皇子应是饿了。”说罢,胡嬷嬷复又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宫女,瞪眼道:“你们一个个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奶娘带上来?!”
话落,宫女连忙低声应声,便急急忙忙出了大殿,很快便将奶娘带进了殿内,但大皇子依然哭闹不止,无论兰贵妃如何哄着他,却都没有用,奶水也吃不下一口,蜡黄的小脸已是渐渐有了些苍白之色。
兰贵妃秀眉紧蹙,心中已是烦闷到了极点,但理智却还在,知晓如今大皇子段段是不能夭折,便忍着怒气,又吩咐胡嬷嬷道:“方才陆太医临走时,不是还开了药方么?去煎一碗药,给大皇子喝了。”
胡嬷嬷点了点头,便立刻按照兰贵妃的吩咐行事,待将药煎好之后,便立刻与宫女给大皇子喂药,但却是喂不进去,折腾了好半天,一碗药浪费了大半,喂下去的少之又少。
瞧着大皇子状况越来越不好,兰贵妃的心顿时便沉落了谷底,精致的容颜变得极为阴沉,靠坐在贵妃椅上,竟是没了主意。
若是大皇子真的夭折,自己这一生也都无法怀孕,又当如何在这后宫存活?若是皇上依然忘不了卫芷岚这个贱人,难道自己以后便要失了皇上的宠爱,从此以后老死在深宫么?
兰贵妃紧紧咬着唇瓣,一时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怒火越来越甚,猛然站起身,便将殿内名贵的花瓶瓷器以及笔墨纸砚全都摔落了一地,似乎心中仍不解气般,便连眸光也变得越发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