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7章

>     “不，娜塔莎，我绝不舍弃你，所以，我不许你背叛我。”菲林希尔语气陡然强硬起来，布满血丝的金眸冷冷地扫向站在身旁的爱尔斯。

    力量强大得让他无法确定等级的神使，受契约之神克里奥帕特祝福的半身契约，他会和他争抢娜塔莎的所有权。

    “嗯嗯。”娜塔莎连忙点头回答。有主奴契约在，魔宠是不可能背叛主人的。

    爱尔斯微微一笑，问道：“清醒了？接受事实了？”不装小孩了？火神龙夫妇给予他三四百年亲情热情，足以胜过他对亲生父亲和帝国皇后的感情（而且这感情还是单方面的，从来没有得到皇帝皇后的回应）。

    站起身来，菲林希尔面对着爱尔斯冷漠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的？还弄了一大堆那些书给我看。”他比爱尔斯高小半个头，站在他面前稍微有点优越感。

    “这也算秘密？那些书很多智慧种族都用来教育孩子，培养他们反抗双翼三眼族暴政的勇气和决心。”爱尔斯笑着反问他“你怪异的成长速度能不引起别人注意吗？这里是反双翼三眼族联盟分部之一，聚在一起的人大多是活了几十年几百年的超级强者。虽然大家接受双翼三眼族淘汰下来的人类混血婴儿，但谁不对两族的第一代混血孩子存有一份警惕心？诅咒术，台面上的说法而已，大家都在研究你的特殊性。”

    “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吗？”

    他一脸慎重地问道：“娜塔莎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我还是从她那里获得了一点关于你们过去的资料。我现在想知道，你愿意帮助你的父亲一族继续压迫你母亲的一族？别忘了，他们只给了你一个虚假的身份，却要让你付出生命、灵魂和力量。”

    “空间可以随意跳跃，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但时间绝对不能！时间逆流的下场就是时间秩序紊乱，亚法特尔空间提前崩溃，所有的种族都没有未来。”他厉声问道：“为了双翼三眼族最后疯狂的、无法实现的妄想，你要付出生命、灵魂和力量吗？”

    “时间不可能跳跃吗？我和娜塔莎不就被摩西尼斯神圣帝国的血祭魔法阵弄到了这个时代？”菲林希尔昂着头倔强道：“神只办不到的事情，双翼三眼族未必办不到！”虽然摩西尼斯神圣帝国舍弃了他，但他依然为它高度的魔法文明骄傲。

    “普通的神只是办不到，但这不表示力量更强大的主神办不到。只是时间魔法是连神只都视为禁忌的魔法，稍有差池就会让空间崩溃，所以不能去研究不能去实验。”爱尔斯严正警告道：“菲林希尔，我们的未来对你来说已经是历史了，你不要过度干涉，否则”

    “否则怎么样？”菲林希尔冷笑道：“空间会崩溃？小小的变化不足以让空间崩溃吧？”如果双翼三眼人成了极其稀少的种族，力量不足以统治其他智慧种族，其他智慧种族会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发展自己的国家和文明吧？

    “普通人的小小变化也许不会改变大局，但小变化一旦牵涉到关键事情关键人物，时间就会扭曲，空间就会崩溃！”爱尔斯厉声道：“比方说你杀掉一个普通人类，但那人类身后有一个家族，家族中有一名将来会在历史上留名的大人物，你还会认为你杀了一个人没有改变我们的未来？未来改变，你爱戴的老师火神龙还会出现吗？娜塔莎还会如其诞生吗？也许，连他们的祖先都不会存在了。”能被后人记住的都是历史大事件，但谁也不知道那些大事件中的某一个小事件会不会影响大事件的发生和结果。历史就是无数个环环相扣的事件组成的，某一环出错，历史就有可能发生错乱，所以，菲林希尔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做个历史的旁观者。

    拉拉菲林希尔的手臂，娜塔莎眼巴巴地望着菲林希尔说道：“希尔，别帮助双翼三眼人，他们实在太坏了。”耳濡目染，她已经非常厌恶这个种族了。

    安布罗斯和娜塔莎都会消失？

    菲林希尔顿时沉默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安布罗斯是自己的老师，和他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关系，但不能否认，他们相处的几百年间，安布罗斯视他如自家晚辈关爱备至；安布罗斯的妻子安雅女骑士光明磊落胸襟宽大，待人温柔和善，他无法从皇后那里获得的母爱从她那里感受到了。

    娜塔莎，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签成替身魔宠。魔宠是主人绝对忠诚的奴隶，所以他把她当做能够寄托感情的真正宠物，只在口头威胁她，从来没想过利用她的力量，也基本不刻意伤害她。

    望一眼等待他决定的爱尔斯，他嘴角一撇，冷漠道：“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了，还会允许我存在吗？”力量强大的桑就在外面，力量不逊于桑的爱尔斯就在里面，他们都是经历过战场无数次血与火洗礼的真正强者，他就算力量完全恢复也未必能逃跑。

    “只要你向契约之神克里奥帕特发誓不改变历史的未来，我们不能伤害你。”轻轻舒了一口气，爱尔斯摊摊手道：“你已经参与了火神龙新空间的创造，在他没有找到替代你的空间强者之前你就是那个空间的空间之神，为了让遥远未来的生命在亚法特尔空间崩溃时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我们不能伤害你。”看菲林希尔半信半疑，他苦笑道：“神使听命于神只，而神使知道：神只不仅要承担整个空间的平稳存在、还要考虑空间遥远的不确定未来。你认为我会违背我信奉的主神水之女神的意愿？神只，不是力量强大就能成为神只的。神只，只是表面风光而已，其实他们就是祭品，为了空间里的一切自愿献祭的祭品。”神只都是超超超神级强者，他们能自由穿梭无数空间探索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为了自己原来空间里众多生命的延续，牺牲了自由开辟新空间，在旧空间崩溃时尽可能多的接收那些弱小生命转移过来。

    创世，那是神只们自愿承担的包袱啊！

    二十七 娜塔莎要蜕皮了

    在强大的外力压迫下，在并不甘心做祭品的主观意愿下，菲林希尔向契约之神克里奥帕特发下重誓，绝不扭转历史原有的进程。

    契约之神的誓约之力可以束缚亚法特尔空间所有的智慧、非智慧生物。双翼三眼人敢轻视诸神，不为诸神建立神殿，但签约联盟、缔结关系就像其他种族一样在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所以各大天空城市都建有契约神殿。

    爱尔斯和桑放下心来，把他当做晚辈开始引导他人族该有的怜悯之心。知道怪异的混血儿发下不站在双翼三眼族一方的誓言，联盟其他强者也放下心来，虽然对菲林希尔不冷不热，但已经打消了对他的杀意。毕竟他只是个混血儿，一个被某种力量诅咒的无辜混血儿。

    “我想要回家。我想妈妈了，想亚萨斯爸爸、斐纳爸爸、雷恩爸爸、汤姆森爸爸、杰克爸爸了，想莱伯特爷爷和安妮丝奶奶了，想安布罗斯老祖宗和安雅老祖宗了，想杜安叔叔和西维亚哥哥了。”初春乍寒，春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小木屋前微泛绿意的草地上，娜塔莎柔若无骨地趴在菲林希尔的腿上，眼睛眯着嘴里念叨着，身下垫着厚厚的兽皮垫子。爱尔斯又出去做事了，可是他不带她去也从来不召唤她帮忙，让她感到生活好无聊。

    瞥了她一眼，捧着一本厚厚羊皮书的菲林希尔冷冷道：“淑女，你两百多年的淑女教育去哪儿了？”回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慢慢等吧，三十五万年之后你就能回家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要能进阶到神级、并熬得住时间的煎熬才行。三十五万年，呵呵，漫长的时间里惰性的娜塔莎会忘掉西维亚的。

    “啊——”打了一个哈欠，娜塔莎懒洋洋地坐起身来靠在他的身上道：“好困，好无聊。”一遇到寒冷的季节她都这样，但现在明明进阶到圣阶了，怎么还是很容易犯困？

    “很困？去和住在山坡那边的魔法师较量一下就有精神了。”菲林希尔提点她道。他的容貌已经成长到和时间逆流前一样了，但力量只恢复到十级空间魔法师时的水平。幸运的是，魔力和斗气都相对稳定，很少出现突然消失的现象了。

    “不想，这两天没兴趣。”她靠着靠着倒进他的怀里，慵懒道：“你身上很暖和。”身上白光陡起，她转眼间变成一条一米多长的小蛇，游到了他的大腿上“嘶嘶，嘶嘶——”（我要睡觉，到你怀里睡。）慢慢游到他的胸口脖颈，想钻进他的衣服里面去。

    “别闹。”两指拎起她的尾巴，他冷厉道：“春天来了你还这样懒洋洋的，简直不像话。娜塔莎，你必须学会抗寒。去，找个圣阶的魔法师训练一下自己的力量。爱尔斯太宠你了，让你懒了一个冬季。”虽然发了誓言，但他还是为自己的血统和未来纠结了一个冬季，没有管娜塔莎的修炼进程。现在心情基本稳定下来，他要把娜塔莎训练到神级，好让她永远陪伴他。

    “嘶嘶——”（不要——）

    娜塔莎吐着粉嫩的蛇信撒娇起来，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额角青筋跳跳，菲林希尔恼火地问道：“你到底多大了？你已经四百二十几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她到底还要多久才长大？

    我才四百多岁而已。安布罗斯老祖宗说，汤姆森爸爸的爷爷八百多岁的时候还是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她得意洋洋地吐着蛇信道“嘶嘶——嘶嘶——”（我比他长得坑卩了。）成长缓慢的魔兽啊——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

    菲林希尔无语望天。

    爱尔斯忙完了他的公事回来了，见到娜塔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应到自己回来立刻出门来接，感觉很奇怪。进了家门，他向左边望望，问道：“希尔，娜塔莎怎么了？”他知道她在隔壁卧室里。

    “懒得像猪。”

    坐在隔壁卧室窗边擦拭黄金剑的菲林希尔冷冷道“吃得多，身体有点变形了，不想动弹。”头也不抬一下，依然小心地用软布擦拭他的爱剑。

    因为娜塔莎死赖在爱尔斯的家里不肯走，他身形长大了也就没有离开这栋小屋，于是众人帮忙在小屋隔壁又建了一个房间，作为他的卧室（木屋和这个房间是连通着的）。因为担心娜塔莎和爱尔斯目前的感情变质背着他干出什么事情来，他逼着娜塔莎睡在他的卧室里。

    “哦，春天啊，犯春困吧。”爱尔斯不以为然道，进自己卧室脱去旅行外衣换上居家白色长袍，游进菲林希尔的卧室。

    “她在睡觉？”他小心轻声地问道。

    “嗯，变回魔蟒形态睡着了。”菲林希尔努努嘴道：“床上。”快速转动手腕，手中的黄金剑瞬间抖出几团漂亮的金色剑花。

    卧室里香气四溢，火红色的魔兽皮铺着的木床上，一条白色闪银的魔蟒盘成一团，蟒蛇头藏在蛇阵中间。

    “娜塔莎今天还是这么漂亮。”爱尔斯忍不住夸赞道，眼里充满宠溺柔情。

    漂亮？他没有看到她蟒身中段臃肿难看吗？真是蛇人看蛇，只看优点不看缺点。

    菲林希尔嘴角一撇，不理睬审美观异常的蛇人爱尔斯了。

    手指轻轻抚摸着魔蟒银色云朵花纹的白色鳞片，爱尔斯感觉手感有异，仔细端详后失声叫道：“希尔，你真是糊涂的主人，娜塔莎快要蜕皮了。”难怪会变回魔蟒形态。

    蜕皮？

    菲林希尔一愣，立刻将黄金剑收进个人空间起身过来看。高级魔蟒十几、几十年才蜕一次皮，听说亚萨斯最近一次蜕皮是五百多年前，没想到娜塔莎到自己身边半年不到就出现蜕皮现象了。

    “你看，蛇鳞和往常比较起来有点干硬，颜色也有点暗淡，眼睛部位已经出现死皮了。”他责备道“幸好我回来了，否则真不知道娜塔莎会被你照顾成什么样子了。”嘴角抽抽，菲林希尔再次无语了。魔蟒蜕皮是本能好不好，跟主人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他是主人，有照顾奴隶魔宠的义务吗？

    “蛇类蜕皮会消耗很多体力，她吃得多睡得多是为了积蓄能量。”爱尔斯谆谆教导道：“这种情况不能给她压力，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蜕皮期间新皮顶着老皮，老皮又还没有能蜕去，她的身体很痒痒，会到处摩擦硬物，我们得为她准备粗糙的树干或者石块。唔，我们建议还是我们替她剥皮比较好点，唔，剥皮时我们最好”“等等等等，爱尔斯，你是蛇人，最了解魔蟒的习性了，这几天你来照顾她。”菲林希尔连忙打断爱尔斯父亲式的唠叨“我有几个魔法方面的问题不理解，需要去莎莎那里问问。”说完，慌忙离开卧室。

    菲林希尔其实是个青嫩腼腆的孩子啊——

    爱尔斯含笑地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突然时而和善时而忧郁，又时而矛盾。

    魔蟒每蜕一次皮身型就长大一次，娜塔莎这次蜕皮，她的人形会长大到什么年龄段（以人类年龄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