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跟大长腿又重新登上了那个山,那个差点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山,这里应该是白阿姨跟老姚挺浪漫的回忆,上次我们是想在这看日出,可是现在,在我们俩前面的是一对老态龙钟的身影,夕阳已然西陲,今天的日头真好啊,烧的那片西方天空都成了火红一片,就像是天边起了滔天大火一样,云镀上了一层暗金,太阳余辉从云彩后面一缕缕的透射过来,前面的山头,再远的山头,都蒙上了一层末日红。
太阳把前面那俩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长的都带上了一层幽怨的凄凉,他们两个都没说话,相互依偎着,留给整个世界的,就是这层镀金的影子,仿若是戏子落幕的绝笔。
大长腿抱着我的身子,已经哭湿了我大半个衣服,好容易现在好点了,轻声问我说:“小陈凯,你说,白阿姨恨他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要是你的话,你会不会恨?”
大长腿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白阿姨,一定会是幸福的。”
我叹口气,没说话,大长腿敏感的说了句:“小陈凯,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咱们以后什么时候都不要分开好不好,要是你现在走了,等我老了之后再来找我,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大长腿抱着我的胳膊更用力了一些。
其实生活之所以是生活,之所以让我们为只着迷,为之憎恨,甚至为之绝望,就是因为它的未知,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面临的是什么,我爱你爱的发狂,同样,我恨你恨的入骨。
谁都没想到,大长腿的一句话,居然日后一语成谶。
白阿姨最终还是走了,走的很平静,就在那落日的余辉下面,太阳下山夜幕刚拉的时候,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这次,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葬礼那天,天气阴沉沉,小雨迷蒙,白阿姨没有子嗣,大长腿跟我披麻戴孝,跟姚老为白阿姨送了终,葬礼上,来的人不少,真正伤心的,也就我们几个而已。
这就是人生,不论是你生前多么伟大,死后,陪你在床边的就只有你的亲人。
散场后,姚老辫子叫住我跟大长腿,简单的说了声谢谢,什么漂亮话都没说,可是我知道能让姚老说出这话来意味着什么,哪怕是日后我说让他帮我干件事会丧命,他都不会皱眉头的。
后来的话,姚老欲言又止,我说:“姚老,你有什么话就说,小茹是跟着白阿姨长大的,关于白阿姨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姚老轻轻的摇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不会,不会是真的,你不会知道的,但是,你父亲可能知道,不过。”
姚老头这话就跟没说一样,老唐就算是知道,那有个屁用,除非是老唐能说话了。
姚老头临走之前,又问我一些事,是关于老校长的,还跟我说不要让我听老校长的话,末了,他略有深意的说了句:“陈凯,你现在在官场上混的不错啊。”
姚老头走后,大长腿问我:“小陈凯,这姚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不知道啊,别管是老校长还是谁,都一定会知道一些事,一些关于陈志远的事,关于我身世的事,可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一听见我说陈志远,大长腿就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大长腿似乎是有点小心翼翼的问我:“小陈凯,如果,我说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你离开官场,离开你现在手下的这些兄弟,跟我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个谁都不能找到的天涯海角,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你,愿意吗?”
我丝毫没有犹豫的笑了笑,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