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joker的摄影棚大概得走上十分钟。无论打不打算赴约,如果我无法在二十分钟内摆脱珊珊,就几乎等于放弃这个了解niki和joker的机会。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是说隔天下班要到我家吗?我和夏琳弄了一桌子晚饭等你,结果你也没来是不是跟别的妹妹抱昏头啦?”嘟着嘴的珊珊把酒一口气喝光,虽然语意里尽是埋怨,口吻却依然像平常撒娇那么温和。
“我刚好没空。”经过这番提示,我猛然想起在“西楚霸王”和伊人调情时,珊珊确实打过电话给我。虽然觉得内疚,但已经警觉到时间不多的我却故作冷漠,不想多费唇舌向她解释些什么。
“我本来也是觉得无所谓,可是从认识你以后,我我”珊珊把身体向我凑近,侃侃而谈的态度蓦地变得扭扭捏捏,半晌接不出话来。
“你可不要说你爱上我了。”我从不否认对珊珊和夏琳很有好感,然而性伴侣就是性伴侣,这种认同和爱情断然无关。在相处的时候,我一再向她们强调类似的感受,就是不希望爱情破坏我们单纯而融洽的肉体关系。
“你先听我说完嘛,从我们在医院抱抱以后,我的月经就一直没来。”珊珊温柔地握住我的手,一语道破找我的原因。
“怎么不去找你男朋友?”我皱了皱眉,拍着珊珊的手背安慰着她。情场的大风大浪,早就让我对怀孕这种事见怪不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时间问题。
“那是我骗你的,你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男的是我同学,我跟他根本没有在一起过。”珊珊对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她知道我不会弃女人于不顾。如果是平时,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我的确会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那又怎么样?知不知道我怎么想?你既然可以骗我说你有男朋友,就可以再骗我说你怀孕。”尽管我们之间接近爱情的默契毋须透过言词表达,然而珊珊却偏偏选在这个我最徨的时刻提出怀孕的事,而我的时间又偏偏只剩下十五分钟。我略做思索,决定先用不负责任的言语敷衍她,等八点的约定履行过后,我可以对真正的爱情蓝图做一个概括性的了解,再找机会向她道歉。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说真的,认识这么久,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爱不爱你。”珊珊猜测着我的用意,茫然而亮丽的面孔显得有些凄凉。
“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当然清楚像珊珊这么倔强的女人,能说出刚才的话已经算是低声下气了。但是就算我总有一天会把感情的座标放在她的身上,也必须是在解决对niki的思念以后。
“你不要误会,我自己会处理怀孕的事。我来找你不是想赖在你头上,只是我一想到要去堕胎,就很想你陪在我身边。”对于这无心的残酷,向来乐观的珊珊脸上堆满了委屈,在故作坚强的同时,眼睛里还闪烁着隐隐的泪光。和niki相形之下,珊珊的眼泪让我感到陌生而珍贵,一时几乎让我兴起放弃niki的冲动。
“我想上厕所。”强自按捺着心疼,我勉为其难地丢下珊珊,绕过饮酒作乐的人群,走向厕所。在飘摇的步履之间,我不断地向她嘶吼着无声的歉意。
是的,无论如何,我还是有非赴约不可的理由。尽管婚姻使我不再对niki的感情抱持奢求,然而针对这些日子的付出,我始终应该给自己合理的交代。
这家pub的厕所格局和卖场一样狭隘、局促,甚至没有男女隔间,坐式马桶的水面漂浮着使用过的卫生棉。望着在马桶里晕开的血污,我想的当然不是吸血鬼的茶色,而是珊珊怀孕的事似乎唤醒了我颓丧的爱情灵魂。
说来讽刺,在我和niki关键性的非常阶段,珊珊贸然的来临竟彷佛造成一种偌大的启示,先前的迟疑也在和珊珊的对话中荡然无存。痛快地撒尿的我,一面希望珊珊可以在我走出厕所之前离开这里,一面暗自决定日后爱情的归向。
“晚上我约了夏琳,要不要来随便你。”当我按下马桶的冲水钮,厕所的门突然被敲了几下。透过简陋的门板,珊珊哽咽的声音在我的感动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