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领头的官员。
由右手第二台开始,依次是饶州府都司白知礼、临江府督乐贵、九江府督李朝生、安庆府督张浪和抚州府督何守敬,加上万仁芝。
介绍完毕。
一队杂耍走了进来,翻腾跳跃,做出各种既惊险又滑稽的动作,其中两名孪生小姊妹,表演软骨的功夫,博得最多喝采声和掌声,那些侍宴的姑娘更是刻意笑得花枝乱颤,增添不少情趣热闹。
唯有胡节那一台仍是十多张空椅子,非常碍眼。
韩柏游目四顾,见陪酒的妓女中最美的都只不过是中人之姿,大感没趣,同陈令方问道:“那白芳华在哪里?”
陈令方低声道:“还没有来!这娘儿出名大架子,从没又准时过,据说谁的面子都不给。”
万仁芝见韩柏东张西望,以为他在询问胡节的行踪,待杂耍退下后高声道:“下官刚得到胡节大人的传讯,因他要恭候专程由京师到来与专使大人相见的重要人物,所以稍后才来,至于那显要人物是谁,胡节大人却神神秘秘的,怕是要给专使大人一个惊喜。”
众官大感愕然,猜不到谁人能令胡节如此特意迎候。
韩柏和陈令方对望一眼,却是心中凛然。
那究竟是谁?
范良极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们专使今次率众南来,最紧要的目的当然是向贵朝天子献上延年益寿的万年灵参,另一个目的却是结交朋友。”向台后喝道:“来人!献上礼物。”
四名婷婷由台后步出,捧着七个珍贵锦盒,到了场中。
范良极意气风发之极,口沫横飞道:“在到贵国之前,专使曾和下官商量,究竟要怎么样的礼物,才能得我们的朋友欣赏,专使说当然是以其人之礼,还送其人。自从汉朝以来,不时有贵邦珍玩,流落至敝国,我们专使乃高句丽第一首富,于是打开库藏,自其中选宝物数百,带来中土,以作赠与各位大官朋友作为见面礼,来人!献上礼物。”
在众都司府督客气多谢声中,四婢送上礼品。
谢廷石哈哈笑道:“专使大人如此高义隆情,我代众同僚先谢过了。”
捧起锦盒怦然道:“盒内究是何物,如此坠手?”
范良极呵呵笑道:“不用客气!请打开锦盒一看!”
众官忙打开锦盒,一看下都傻了眼。
五名府督盒内盛着的竟是唐朝的三彩小马,一看便知是极品。
万仁芝的礼物是宋朝官修内司的青瓷瓶,要知修内司流传于世的瓷器少之又少,这瓷瓶可说价值连城。
谢廷石的是一对汉朝的小玉马,则又更珍贵难得。
众官在其它小官的艳羡声中,眉开眼笑,发自真心地大放感激之言。
气氛至此融洽至极。
酒过三巡后,守门的礼官唱喏道:“白芳华姑娘芳驾到。”
全场立时静了下来,注目正门处。
韩柏更是瞪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大为兴奋。
欢迎乐声奏起,一位双十年华,体态婀娜,天香国色的俏佳人,右手轻搭在一名俏婢肩上,娇怯不胜地姗姗步进厅内,身后随着另两名美婢,一拿玉箫、一捧一方七弦琴,如此派头,更显得她的身分远高出场内其它姑娘之上。
韩柏看去,不由怦然心动,对方另有一种特别引人的气质,忙思其故,蓦地发觉这白芳华走路的姿势特别好看,配上她那极适度的身材,形成一种迥异凡俗的风姿媚态。
白芳华一点没有因成为众人目光之的而有丝毫失态,明亮的眸子先扫到韩柏脸上,盈盈一福道:“芳华参见专使大人,望大人恕芳华迟来之罪。”
韩柏给她勾魂双目扫得三魂七魄所剩无几,慌忙道:“不怪!不怪!”
白芳华见他色授魂与,暗骂一声色鬼,才向其它各官施礼。
众官也好不了多少,均是神魂颠倒,连谢廷石都不例外。
陈令方在韩柏耳旁叹道:“她令我更想见到怜秀秀。”这位陈大人倒真是人老心不老,惜花老人的封号实至名归。
韩柏当然明白他的感受,白芳华已是如此,艳名比她更着的怜秀秀可以想象,他也不由心痒难熬。
然而看了一眼身边玉树临风的凌空,忽然想到刚才白芳华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有些迷离,本来他还大为得意,但回过头来一想恐怕自己还是沾了旁边这位玉剑凌空凌大哥的光,否则白芳华眼里的自己应当和别人毫无二致吧。
韩柏一下子意尽阑珊。
这时有人拾来软垫长几,让女婢安琴放箫。
白芳华眉目间忽透出重重怨色,提起玉箫。俏婢退了开去,剩下她一人俏生生立在场中。
众人想不到她一上来即献艺,均屏息静气以待。
白芳华玉容又忽地舒展,像春回大地般眉目含情,撮嘴轻吹。
似有若无的清音,由远而近,由缓而骤。
一阕轻快舒情的调子,在厅内来回飘荡着。旋又箫音一转,玉容由欢欣化作幽伤,音调也一下子变得郁怨深浓,就像怀春的美女,苦候毕生落拓在外的意中人一般。